徐佑收了笑意,淡淡的道:“是嗎,我聽聞你在府中頗有不敬之詞……”
山宗渾身微顫,緩緩撩起袍擺,屈膝跪地,道:“酒后胡言,還請大將軍治罪!”
徐佑冷冷的盯著他,殺氣溢出,威嚴如山岳覆頂,節堂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無比。譚卓笑著打起圓場,道:“喜愛飲酒的人都知道,酒后的話最做不得數,不過虎威將軍身負朝廷和大將軍的厚望,還當節制少飲才是!”
“是!”山宗垂首道:“司馬的金玉良言,節下牢記于心!”
“今日召你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之前平定沮渠烏孤叛亂時,幽都軍嚴守水道,為全殲叛軍立下了汗馬功勞,經過有司合議,現官復原職,還是左衛將軍,幽都軍的軍主……”
“等等!”徐佑打斷了譚卓的話,道:“鑒于山宗尚未反省知錯,官復左衛將軍可以,但幽都軍的軍主還由鳳東山擔任。”
“這……”譚卓猶豫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山宗伏在地上的手指緊緊扣住了磚縫,卻又不能違逆徐佑的命令,道:“也好,左衛將軍,你可有異議?”
“節下并無異議,遵從大將軍的鈞令!”
“好!無他事,你先退下吧!”
山宗施禮后離開了節堂,雖然依舊恭敬,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徐佑之間,生出了無法彌補的罅隙。
譚卓求情道:“大將軍息怒,山將軍畢竟是從溟海盜歸附朝廷,不服王化久矣,再給他點時間適應軍法……”
徐佑嘆道:“正因為他出身溟海盜,沾染了太多的戾氣,每戰殺俘,筑造京觀,影響實在惡劣,若不好好磨一磨他的驕橫氣,日后怕是難以節制!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目無尊長,心懷不滿,幽都軍在他手里,我不放心!”
魯伯之撫須道:“這其實也是為了他好,金陵殺俘,差點累及大將軍,長安又殺俘,收拾西涼民心難上加難,別的好說,殺俘的毛病不改一改,做為幽都軍的軍主不太合適!”
正在這時,何濡和數名參軍司的參軍前后急步走進院子,何濡臉色陰沉,剛進節堂,道:“大將軍,前方有緊急戰報!”
“嗯?戰報?”徐佑心頭浮上不安的情緒,道:“何事?”
“八月二十七日夜,魏軍以五百人翻越山險,奇襲軹關,軹關守將戰死,部曲十不存一。隨后,因軹關失守,后路被斷,九月初三,河內郡太守率八千鎮戍兵也投降了北魏。魏軍前鋒五千人星夜兼程越過軹關西進,占領了河東郡,現屯兵郡治安邑城。若其順河而下,一日可抵達蒲坂,威脅關中……”
徐佑勃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