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剛過跳板,踏足陸地,安休林已迎了過來,伸手攔住徐佑欲下跪的身子,和他抱在一起,高興的拍打著后背。
“微之,你總算回來了!”
安休林或許不是元瑜那種英明神武的蓋世雄主,但他御下以仁,對徐佑更是重情重義,感受著擁抱里的真誠,徐佑輕笑道:“是,我回來了!”
安休林又興奮的拍了三下,和徐佑分開,上下打量,道:“挺好,沒瘦,就是黑了點!”
“關中的水好,吃的也好,就是陽光熾烈,曬黑沒法子。”
“哈哈,回金陵好好養養,白皙些,才是大楚女郎們都仰慕的幽夜逸光。”
兩人閑話家常,還開點男人們都懂的玩笑,安休林沒提洛陽的戰局,也沒提益州的叛亂,他現在只關心徐佑。
人心肉長,徐佑又豈能無動于衷?
和謝希文等見過禮,聲勢浩大的歡迎儀式才僅僅開了個頭,金陵城內有足足數十萬人走上街頭,分列道路兩旁,穿著新衣,提著果籃,揮舞著絲巾和旗幟,準備一睹大將軍的風采。
徐佑不愿出這個風頭,打算從南門悄然入城,可安休林說服了他,并邀徐佑共乘御輦。徐佑極力推辭,安休林允他騎馬走在車旁,說是護衛,可也是臣子難得的榮耀了。
入城后引起的轟動自不必提,女郎們爭先恐后,粉帕香羅,擲果盈車,要不是羽林衛拼命維持,恐怕要發生嚴重的踩踏事件。
當年徐佑求學崔元修,有好事者作詩:“風送秋荷滿鼻香,月過疏簾夜正涼。自從一見徐郎后,斷盡相思寸寸腸。”
今日又有人作詩:“神骨清眉鼎鼐姿,奕葉承恩顯親時。滔滔江水流波盡,全是金陵女兒思。”
鼎和鼐,古代兩種烹飪器具,喻指宰相等執政大臣。這首詩比起上一首更加的直白和推崇,應該是徐佑的鐵粉所作。
離開了人山人海的朱雀大道,臺城里皇帝大宴群臣,載歌載舞,一直折騰到子夜,不少人喝的酩酊大醉,安休林原想留宿徐佑,被徐佑以路途勞頓為由辭別。
夜宿深宮,哪怕天地無私,傳出去也要貽人口實!
回到大將軍府,方能見到詹文君,她素衣素面,倚門而立,俏目微微泛紅,面露喜悅之色,道:“夫君……”
徐佑輕擁入懷,聞了聞她的發絲,道:“阿娪,留你在京城日夜操持,辛苦了!”
“再辛苦,也比不過夫君上陣廝殺的兇險……”
“談不上兇險,我是大將軍,除非全軍大敗,否則傷不到我……”
詹文君抬起頭,羞澀于外,而媚惑于內,道:“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