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楚軍已過東宕渠。”
“報,楚軍抵達晉興。”
“報,楚軍連夜過德陽。”
“報,楚軍暫停小溪。”
“報,楚軍入駐北五城。”
……
連綿不絕的情報送進了涪縣大營,張長夜只關注一個問題:“見沒見到徐佑?”
“今日午時,徐佑在北五城公開露面,點將誓師,鼓舞士氣,我方留在北五城的暗樁親眼確認,是徐佑本人無誤。”
“江城方面呢?”
“江城只留守了大約一萬奉節軍,由郗安新任命的軍副孫蛟統領。翠羽軍和荊州軍主力全部隨徐佑而來。”
“好!”
張長夜興奮的雙掌交擊,扭頭看向衛長安,道:“師弟,江城的奉節軍是徐佑為防后路被韓師弟截斷,故留萬人以備完全,孫蛟此人,我早有聽聞,守成有余,進攻不足,不可能打通外水,逼近成都。綜合所有情報,徐佑確實是要在涪縣和我們決戰。我提議,你我聯名向天師諫言,把駐守在彭模的兩萬精銳調到涪縣,勝負,在此一戰!”
衛長安猶豫道:“師兄,這樣會不會太冒險?韓師兄的兩萬人多為新招募的道卒,搖旗吶喊尚可,真到了兩軍鏖戰,不會是楚軍的對手。若他丟了東陽和犍為兩郡,彭模就是成都南邊最后的防線,你把兵調到涪縣,外水將無險可守,無兵可用……”
張長夜道:“哎,我又何嘗不知?涪縣的情況你也知道,雖然有十萬兵力,但能拿得起刀槍,不至于上陣就尿了褲子的頂天了三五萬人,善戰的精銳也只有不到兩萬。徐佑呢?翠羽軍縱橫四海,從無敗績,荊州軍建軍百年,世稱雄兵,這就是六萬驍勇啊,我們拿什么去打贏這場仗?如果涪縣大敗,我教大勢已去,留在彭模的兩萬人又能抵得什么用?”
衛長安自從重傷痊愈之后,武功修為大減,且終生無望再次進入五品,心里變得有些自卑,蒙孫冠不棄,讓他隨張長夜統兵,鎮守梓潼郡,再不復往日的自信,沒能堅持己見,道:“那就聽師兄的……不過,北五城和涪縣只有一百多二十里,徐佑出兵,兩日即至,我怕從彭模調兵,來不及了……”
“所以,需用計!”
“師兄有何妙計?”
“議和!”
班雨星年過四十,是陽平治的五大靈官之一,放到其他州治,能和正治平起平坐,他在鶴鳴山干的就是迎來送往的活,平時最是嘴碎,被張長夜派來商談投降事宜,不求有功,只求拖延,倒是物盡其用。
進了北五城,放眼望去,處處鼎盛軍容,旗甲錚錚,糧草成堆,最難得的是軍紀嚴明,數萬人的營寨,竟無一人喧嘩,行走期間,敬畏之心肅然而生。
經過層層盤查,班雨星見到了徐佑,低著頭沒敢細看,只覺得這位楚國大將軍好是威風,身上殺氣濃郁,和天師的平易近人完全不同。
呈上張長夜的議和書,班雨星道:“我家軍帥奉天師法旨,憐惜天下蒼生,不愿生靈涂炭,故請楚大將軍暫停兵戈,商議和談之事。”
清明扮作的假徐佑拆開看了信,冷哼一聲,道:“張長夜是怕了嗎?”
班雨星恭敬的道:“大將軍說笑了,長生軍帶甲十萬,還有道民百萬眾,隨時可以為天師赴死,之所以求和,是天師和軍帥仁心厚德,非是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