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唇舌,沒占到任何便宜,鸞鳥倒也不惱,依舊笑呵呵的與徐佑閑聊。反正該問的不該問的,這位鸞鳥大人百無禁忌,知道徐佑不可能翻臉,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然而身為侯官曹的兩大巨擘之一,誰又敢真的把她當成爛漫無邪的普通女郎,徐佑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袁青杞再時不時的接兩句話,一夜下來,比和元沐蘭大戰三百回合還累。
遠處天際露出淡淡的魚肚白,元沐蘭終于從入定中醒來,美眸流轉波光,似有星辰凝聚,鸞鳥撲過去抱住,左右看看,道:“好沐蘭,二品感覺如何?”
元沐蘭笑道:“不如何,我還是我!”
徐佑和袁青杞也紛紛道賀,元沐蘭謙讓兩句,得知元光已經離開,而這時素闕機也養好了傷勢,眾人客氣的道別,各自歸去。
沿途元沐蘭冷著臉,鸞鳥試探著問:“生我氣?”
元沐蘭淡淡的道:“我聽得到你和羽靈元君的對話。”
鸞鳥吐吐舌頭,摟住元沐蘭的肩頭,道:“好心沒好報,我那是為你打探敵情,袁青杞和徐佑之間道不清說不明,她很可能是你平生難遇的勁敵……”
“他們之間,干我何事?”元沐蘭差點翻臉,道:“鸞鳥,我再明白告訴你一次,我和徐佑只是朋友,并無男女間的任何情愫,你這樣口沒遮攔,若惹得他心生輕賤,我饒不了你!”
鸞鳥咯咯直笑,笑的元沐蘭心里發虛,伸手去扭她的耳朵,道:“笑什么笑?”
“我笑你都被人拉手了,還自己騙自己,你敢說對徐佑毫無好感?”
元沐蘭認真解釋,道:“當時聯手御敵……”
“那我就奇怪了,咱們挨著站,他怎么不來拉我的手呢?”
“或許嫌棄你武功低……”
“喂,不許說我武功低,你還不如說嫌我丑呢……”
兩人打鬧起來,鸞鳥突然收了笑容,變得嚴肅無比,道:“沐蘭,你貴為公主,終究是要嫁人的,要么自己做主,嫁給如意郎君,要么再重復高遠那樣的折磨……究竟是要幸福,還是要痛苦,全在你一念之間。”
元沐蘭駐足,回望山腳下流淌的岷江,黃衫迎著山花,是那么的楚楚動人,她久久不語,過了片刻,雙眸燃起堅毅的神色,道:“我是大魏的公主,他是楚國的大將軍,注定今生無緣,何必強求?不過,誰說女子定要嫁人的,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會嫁給蠅營狗茍之徒,成為那些讓人作嘔的貴族們私底下互相夸耀的玩物!”
鸞鳥嘆了口氣,道:“我只怕由不得你……”
平城的局勢比金陵更加復雜百倍,皇權和部落權的對立,鮮卑舊戚和漢人新貴的爭斗,佛道兩教明里暗里的交鋒,邊鎮軍方和平城軍方的隔閡,元沐蘭身處所有漩渦的正中心,她的終身和歸屬,是太多勢力虎視眈眈的重要籌碼——正如鸞鳥擔心的那樣,怕是由不得自己。
“你入定之時,大將軍曾約徐佑江邊密談,若我所料不差,他應該和徐佑提到了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