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瑜道:“查到什么線索嗎?”
鸞鳥側頭望向元沐蘭,元沐蘭微微彎腰,道:“我曾在永寧寺和大和尚交手,這幾日查驗渤海公的死狀,似乎與大和尚的菩提功頗有些吻合之處。”
“什么?”
元瑜驚怒交加,道:“靈智敢這樣欺君?天師,你怎么說?”
康靜低頭道:“同公主一樣,我和大和尚也曾切磋過,對他的菩提功略有了解,渤海公之死,確實和菩提功脫不了干系。但是,請陛下暫息雷霆之怒,菩提功并非大和尚一人的絕學,他的弟子大多修習的也是菩提功,很可能流傳于外,被大乘教的余孽學了去,此案,未必和大和尚有關。”
元瑜的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半響,道:“鸞鳥,你指證大和尚,可有實據?”
鸞鳥道:“刺殺渤海公的是二品小宗師,平城之內,二品不過寥寥數人,經查,出事當晚,康天師和崔仆射在道觀飲酒賞月,還有從者十余人可以作證。秀容公主也在府內設宴,邀請了王宮大臣們的妻女共同賞月。至于素闕機,雖然沒有公開露面,能為她作證的也只有我,但眾所周知,她的身形和刺客相差甚遠,不可能是同一人。唯有大和尚,說是那夜在禪房靜修,卻只有弟子的證言,并無外人可以旁證。而公主和天師都是二品,皆認定渤海公死于菩提功,陛下,無論如何,大和尚的嫌疑最大,我建議立即抓捕,交由南獄審訊,不怕他不招……”
“胡鬧!”元瑜斥道:“靈智是當朝國師,佛宗僧主,豈是你說抓就能抓的?”
鸞鳥噘噘嘴,根本不把元瑜的斥責放在心上,道:“陛下,沙門包藏禍心,先是大乘教,后有正始寺,靈智身為僧主,怎可能置身事外?盡早除此兇獠,免得遺禍無窮。”
元瑜被她頂撞的心煩,問崔伯余道:“桃月,你的看法呢?”
“臣以為,靈智必定是刺殺渤海公的刺客!”
崔伯余從不無的放矢,元瑜對他很是信任,皺眉道:“理由呢?大和尚總不會無緣無故去殺賀旸,對他有什么好處?”
“靈智要反!”
崔伯余只管給靈智扣上大帽子,現在圖窮匕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點猶豫和慈悲,道:“大乘教極可能是靈智的棋子,用來擾亂地方,誘主上和中軍離開平城,然后他就可以趁機舉事,聯合高騰等人占據平城,再和大乘教里應外合,傾覆我朝江山社稷。只不過這個計劃還沒來得及發動,就被公主誤打誤撞,提前抓住了高騰,陛下旋即回京,讓靈智不敢妄動。后來大乘教被公主平定,地方漸安,靈智心知不能再等,刺殺賀旸,有兩方面的算計,一是打著為大乘教報仇的旗號,收攏大乘教余孽為己用;二是利用賀旸的死,故意激怒陛下對佛宗進行全面打壓,他可以號召佛宗弟子同起反抗……”
元瑜騰的站起,帝王的威嚴彌散開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道:“沐蘭,由你率兵包圍永寧寺,天師和鸞鳥從旁協助,靈智若敢反抗,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