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心里難受,風光了大半輩子,現在年紀大了,反而事事不順,以前宮里有什么好東西,太上皇都讓人送到翠微宮來,先由著我挑撿。可現在呢?什么都要被慈寧宮那位壓一頭,我……”甄太妃欲言又止,終是有所顧忌,不敢再肆意抱怨。
夏荷心塞的嘆了一口氣,她不明白娘娘為什么會覺得委屈,太后的地位本來就比太妃尊崇啊!若按照民間的說法,人家是正妻,娘娘就是個貴妾。而且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是太后禮讓著太妃娘娘,娘娘竟然還覺得委屈?若不是三天診一次平安脈,她都要懷疑自家娘娘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影響到了腦子?于嬤嬤倒是比夏荷看的透徹,歸根究底都是慣得。小時候因為貌美,在甄家倍受疼愛,進宮后又寵冠后宮,一路封嬪、封妃、封貴妃,沒遇到半點磋磨,即使做了太妃,也仗著太上皇寵愛把太后擠兌的縮在慈寧宮吃齋念佛,十幾年都不沾后宮權柄。娘娘的性格本就心高氣傲抓尖要強,這些年的恩寵榮華更是讓她蒙了心智,逐漸變的飛揚跋扈、專橫自負。
“娘娘,王爺年紀小,做事欠考慮,他這冒然去請旨不立側妃,老圣人必定會探問緣由,王爺沖動之下若說些對甄家不利的話……”
甄太妃嚯的一下站了起來,哪里還有哀怨憤懣的心思,只恨不得插翅飛到太上皇那里好好辯解一番。
“夏荷,快過來給我梳妝,嬤嬤趕緊吩咐人去準備儀仗。”
永壽宮里,戴權讓小內侍重新準備了一份點心干果。自從那年發生了逼宮之事,但凡有皇子的后妃宮中都被安插了暗衛。所以臨華殿發生的事,太上皇早就得到了稟報。
趙旭不可能真的去找父皇,他是有些叛逆,可也不想讓母妃難堪。氣鼓鼓的在內庭轉悠了一圈,扯碎了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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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后,就噘著嘴郁悶的出了皇宮。所以太上皇沒有等到受委屈的兒子,反而見到了一襲天青煙紗羅裙,溫婉裝扮的甄太妃。
“旭兒這孩子被臣妾給慣壞了,都十六了,還跟個孩童似得頑劣。我不過是想讓他立個側妃收收性子,他竟負氣跑來叨擾上皇,您可別再心軟縱著他胡鬧,早點娶個側妃,也好讓他受些約束。”
太上皇目光寵溺,也不提趙旭沒來,反而順著她的話頭感慨了幾句,“光陰如箭啊!朕還記得短手短腳胖嘟嘟的旭兒,撒潑打滾鬧著不肯去上書房時的情形,轉眼之間,我們都老了,旭兒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你可有合適的側妃人選?”
甄太妃心中一喜,試探著說道:“我大哥家中有個庶女美貌溫柔,與旭兒年紀也相當。”她觀察了一下太上皇的神色,美眸一轉,抿嘴笑著又轉了話兒音,“具體該定哪家的閨秀,還得太上皇您做主,臣妾這個親娘可管不住他,旭兒就只聽您的話。”
太上皇不置可否,手掌覆住了桌案上的紅匣子,這是皇上今早派人送來的,里面厚厚一沓全是甄家人為非作歹的罪證,賣官鬻爵、截留稅銀,縱容族人欺男霸女、魚肉百姓……。他喟嘆一聲,轉頭無視了甄太妃期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