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哪受得了這個,一手拍著許青梧的后背,一手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
他不禁想起了許青梧的過往:父母早逝,還不懂事就成了流民,好不容易活下來,又稀里糊涂地進了匪寨,難得有個師父疼愛,沒幾天又被人給害死了……
這其中的辛酸與苦楚,煎熬和孤獨,或許也只有許青梧自己能體會吧。
可他畢竟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啊。
本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承受的東西,他卻默默熬了過來,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如今又遇見了我子嬰,為了我受了這般委屈,還一心替我著想,我……我……我那句讓他忍著,到底是怎么說出口的啊。
子嬰不敢再想了。
他咬牙道:“不哭了啊,乖!咱弄他!不就是個呂家么,我可是大秦的皇帝呢!這事,爹給你做主了,咱現在就辦他!”
“啊?”
許青梧猛然起身,一臉驚愕地看著子嬰,看了片刻后,搖著腦袋哭道:“不不不,您要是抄了那些商戶,殺一儆百,那得損失多少稅收啊,大秦如今本來稅就少……”
子嬰打斷他,毅然決然道:“對,我就先拿那個什么宋老板開刀,殺一儆百!稅收你放心,朝廷還能撐著,再說了,只要‘錢袋’跟‘秦記’起來,那錢就不是個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咱們父子兩聯手,還有干不掉的敵人?哈哈哈!”
子嬰無比驕傲地說道。
“爸爸!”
許青梧這一嗓子,比之先前的呼喚,顯得格外親切動人。
子嬰大喜,拉著許青梧走到桌邊,揮筆寫下幾道圣旨,內容均是查處咸陽城內與呂家聯系頗深的商戶。
許青梧目送這幾道圣旨發出去,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當晚。
子嬰將這事說給自己媳婦時,還心有戚戚地嘆了句:“青梧這孩子不容易啊。”
他媳婦琢磨半晌,最終只笑而不語。
子嬰見自己媳婦這表情,已開始還不樂意,替許青梧打抱不平來著,可越說他的聲音越小,到了后來直接沉默了下來,臉色也跟著陰沉起來。
在他暴怒的前一刻,他媳婦柔聲勸道:“大王也不必動怒,呂家的氣您受的還不夠嗎?您只是開了個頭而已,真正兇險的事情,還不是許青梧那孩子去做?許青梧那孩子確實不容易,小小年紀就吃了那多苦頭,還能保持著善良,已經很不容易了,不就油滑了點嗎,他也不是誠心要騙您。再者,他說的那些也是實情啊,我聽了都要落淚呢,人家當您兒子,咱也不虧啊。”
子嬰雖寬心許多,但總覺得不得勁。
就在這時,大皇子跑了進來,一進門也是撲倒痛哭道:“爸爸,爸爸!項羽那廝欺人太甚,這陣子又在挑釁我大秦邊疆,您就派兒臣去滅了他吧,爸爸!”
“滾!”
子嬰暴怒。
大皇子一臉愕然,趕忙瞅了瞅自己的母親,見母親沖他搖了搖頭,當下也知道自己撞槍口上了。
他哦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走了,心里卻犯起了嘀咕:
憑什么許青梧用這招就好使,兩人不僅抱頭痛哭,更是惹得那幾個小宮女,說到此事都忍不住落淚,怎么到我這就不行了?
他娘的,到底誰才是親生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