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富貴不敢言,尤其在你許城主跟前,更不敢說這話。”
劉邦跟著感慨道:“論富足,誰不知道你披云城黃金遍地,論顯貴,你可是見了陛下都不下跪的人。你說說,咱們到底誰富貴。”
許青梧見他又把話題扯遠,便正色道:“不知劉老哥可瞧得見天下百姓?”
“此話怎講?”
劉邦也收起玩笑心思,擺出一副認真姿態。
“這話我只說與劉老哥聽,”許青梧見劉邦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連年征戰下,百姓苦不堪言,多少人妻離子散,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也不算,更重要的是沒了生計。上次我在咸陽勸你暫且罷手,也是免得這天下再次生靈涂炭,畢竟我披云城的景象只是特殊,實際鄉野間的民生慘至何狀,我僅是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入春以來許久沒下雨了,幾年注定有場大旱,又是災荒之年吶。”
劉邦嘆道:“既然你掏心窩子了,我也跟你說句實話。你有你的身不由己,我也有我的無奈之舉。”
許青梧打量著劉邦,猜想著他口中的無奈,到底是為何。
劉邦頓了頓又說:“不過如今形式又變了,我也打算過兩年再說,若大秦真的能善待百姓,我不去爭又有何妨?”
許青梧只是搖頭苦笑。
且不說劉邦是天命所歸,因自己的出現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就這還有一批人想著修復,再看大秦那邊,子嬰若是當個盛世的皇帝綽綽有余,可當逢亂世,接手的又是個爛得不能再爛的攤子,目前雖天下一統,但這只是用猛藥治頑疾,明面上的軍事力量統一了而已,政治上還是四分五裂。
“你不信?”
劉邦盯著許青梧,立即正色道:“當真如此小看我劉邦?我也是窮苦出身,身邊人也多是窮苦出身,我能理解百姓的疾苦。”
許青梧嘆道:“非也,我只是感嘆自己無端卷入了這場糾紛。劉老哥,其實您該爭還是要爭的,畢竟那是你的東西,只不過我請您過兩年再說吧,您等得起,而百姓也需要休養生息,否則過兩年匈奴南下擾民,即使你也會很頭痛的啊。我雖早已著手布置了,但我人太少,力量過于薄弱,屆時也只能勉強與之周旋。”
劉邦心中駭然,不僅因為許青梧承認那皇位是他的東西,也因為許青梧與張良所說不盡相同,他們都在考慮匈奴之禍了。
剎那間,劉邦心中又閃過一絲愧疚,正當他要起身時,張良忽然從后-庭轉了出來。
“見過城主。”
張良一句話便將劉邦又按回了椅子上,繼而詫異地望著許青梧,吃驚道:“哦,許城主也在啊,酒醒了?”
許青梧笑著點了點頭,正當他煩惱張良也插一腳進來,該如何繼續進行話題時,張良卻主動說道:“在下莽撞了,只聞幽幽歌舞聲,卻不曾想攪擾了主公與客人的興致,還請擔待。”
“無妨,一起坐吧。”劉邦說道。
許青梧也不情愿地跟著附和道:“是啊,不妨坐下來一起欣賞,這歌舞很是不錯的。”
張良深深地看了眼劉邦,隨后笑道:“不了,我還有事情去處理。告辭!”
許青梧望著張良離去,不由松了口氣。
劉邦低頭輕嘆,再抬起頭來已是滿臉笑容,主動撿起話頭,說道:“許城主心系天下蒼生,著實令我驚訝,畢竟富貴之家少有為百姓著想者。這樣吧,我今天也給你個準話,三年之內我這里不會主動越界,至于其他方面,我就愛莫能助了。”
“此言當真?”許青梧大喜。
“當真!”
劉邦見許青梧又去懷中掏東西,知道又是那些圖紙,便阻止道:“不急,等你覺得合適的時候,我定然不會再推辭。”
許青梧長舒一口氣,只要打消了劉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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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那么接下來就是先給百越國個警告,只要能爭取三年時間,子嬰那邊若是再無扭轉乾坤的機會,那自己也沒辦法了,更何況子嬰的壽數也所剩不多了,屆時一切都將回到正軌。
殊不知,他這邊費心費力的討饒,其實本就在人家的算計之中,而對方的算計明顯還要深過于他。
時至下午,歌舞方歇,張良急匆匆地進屋,說道:“主公,外面有披云城來的使者要見許城主,誰料與守衛發生了爭執,目前人已被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