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碩之前心緒浮躁,一直沒注意到居然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現在沉下心來稍微一想,便覺出了其中不尋常的滋味。一開始他救回那長得與顧小凝有些相似的女子時,他就應該想到這里面的問題——有人不希望看到她!
偏偏又碰自己的畫工不行,描出來的樣子誰都像又誰都不像,所以讓那個揭黃紙的人誤以為自己在找那個女子。如此一來,那個揭黃紙的人遲早會找到自己頭上。
沈碩越想越心驚,腳下的步子也邁得越來越快。回醫館,這是他現在唯一想到的事情,至少也要提醒一下那兩個人。雖然這有違他作為一個醫生的本德,但是把那個神秘的女子留在醫館里終究是一個隱患。
穿過這兩日剛熟悉的街巷,又與幾位熱情的長輩寒暄之后,沈碩忽然停住了疾進的腳步。顧盼之間,轉而拐進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巷。
“噗嗤——噗嗤——”布鞋踩在平滑的雪面上,引出一連串深深淺淺的腳印。沈碩的呼吸聲也漸漸凝固在了這些沙沙作響的腳步聲中。
沈碩拐出小巷,又回到了之前那個酒樓附近。因為天寒地凍的緣故,街面上的人也伶仃可數,沈碩細細觀察了一番周圍或游蕩或安坐的那些人,看起來都沒有什么問題。然后他又望了望自己剛才貼黃紙的那棟柱子,上面還有一頁暗黃色的紙頁正在艱難地維系著與漆紅柱面的親密關系。
看到這個,沈碩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再次悄無聲息地退回到巷子里。
回到醫館,沈碩一看前廳沒人,直奔藥房,此時姜慕言正在釗剛理好的藥材,見沈碩急哧火燎地跑進來,便出聲問道:“你今天倒是回來得挺早啊!怎么有事找我?”
“有事~”說到這兒,沈碩頓了頓心下一沉,這次的事情算是自己給醫館帶來的,要是……
“說吧!”姜慕言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小子說話也會打疙瘩,順口催了一下。
也得虧了她這么一催,才讓沈碩清醒了些,這事已經超出了他可以處理的能力范圍,如果連這點都判斷不清楚,那就才是真的犯渾了!
“有人在找她,那個之前救回來的女子。”
沈碩也知道姜慕言是個聰明人,所以不用他多說,單從那個女孩兒身上帶著的傷就能猜到——來者不善。
“你怎么知道的?”姜慕言想了想,隨后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是那些黃紙?”
沈碩知道自己一時情急辦了壞事,默默地點了點頭,說:“我今天去貼黃紙的時候,發現之前的紙都被人有意撕走了,似乎是不希望看到那些紙在街上流傳。雖然我畫的是我妹妹的畫像,但是我畫畫的技術你也知道~所以我可以確定是有人在找她。”
“那對方有沒有發現你?”
“我想應該沒有,因為我也怕把人帶到醫館來,所以在回來之前,去看過了今天剛貼上去的那些黃紙,并沒有被撕掉。”越是這種時候,沈碩就顯得越發小心謹慎,所以他回來之前又去了之前的那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