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寧家三娘子入了宮,現在已經冊封為昭儀。”
李氏怔了半晌,沒轉過彎,笑著接道:“母親也知道,半年前我剛懷上哥兒,精神不濟,整日昏昏沉沉,寧家的事我還頭一回聽說。寧家三娘子快二十三了吧,她那一身才氣,再加上她那樣的花容月貌,能配得上的小郎君極少,進宮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張老太太眼皮都沒抬一下,靠在后枕上,呵了一聲:“好一個沒辦法的辦法!別忘了,皇上也是上歲數的人,六位皇子,已經賜了五位封號在外開府別居,就連長孫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寧家又在兵部,這時候送人進宮,圖什么?!”
李氏聽了這話,細想著:是啊,寧家這是圖什么?難道寧家也惦記上那個位子,也想博一博?!
事成,寧家也就熬出頭了,皇家外戚說不出的風光;
事敗,不過只折了一個姑娘!
李氏也不傻,只是有時候轉不過彎,此時想通了,想透,倒吸了一口涼氣,寧家此舉怕是已經把六位皇子給得罪了!
此時,誰還敢輕意與寧家結親。
難怪寧夫人托了娘家大嫂遞話,張家有什么可圖,無非就是銀子!
李氏倒吸了一口涼氣,尷尬笑了一笑,說道:“我就說我是個眼拙的,三姐兒的親事兒還是母親作主,母親說劉家好,那自然就好的。我與大郎都沒意見。”
婆媳倆正說著閑話,付嬤嬤進來稟報:“二太太來了,說是要與老太太商量關于往各府備制年貨的事。”
這事原本是李氏常年管家做的事,如今她終于又懷有身孕,一門心思都撲在生個兒子這件頭等大事上,實在沒有太多精力管家,管家權自然愿意暫時交給張二太太。
李氏苦笑著退出榮萱院,剛回屋歇息,馮嬤嬤便上前事無巨細地回稟今日所發生的事,以及回來的路上六姑娘想吃燒鵝,三姑娘也同意的事。
“畢竟是孩子,寺里素齋,哪吃得慣,幾只燒鵝,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讓管家去結銀子便是。”
馮嬤嬤欲言又止,也不知該不該說,順手端起丫鬟送過來的湯,遞給李氏,想了想還是說道。“只是還有一事,奴婢覺得有些蹊蹺。”
李氏接了湯,小心移移的喝著:“說吧,什么事。”
“奴婢今個兒在醉滿樓碰巧看見大少爺跟著喜財,奴婢當時想著既然大少爺也在,得趕緊過去請安才不失禮數。
可喜財卻攔著不讓,說是大少爺正在接待十分貴重的客人,不方便。
奴婢當時也沒多想,轉身離去后,卻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便又折了回去,正巧遇上大少爺擁著一位少婦走了出來,關系極為親密。”
“那女得長什么樣?”李氏愕然,正色地問道:“你沒看錯吧?!”
“奴婢雖是眼拙,但怎會錯認大少爺。那女的帶著面紗,奴婢沒能看清相貌,但那女的身姿妙曼,舉止優雅,想來容顏斷不會差到哪去。
若說那女的是大少爺的相好,那大少爺可真舍得下血本,那女子身上穿著一件白貂皮,跟去年大少奶奶從娘家帶來的一模一樣。”
李氏原本凝重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這事倒是要仔細查一查,快過年了,喜上加喜,府里只怕更是熱鬧了。”
馮嬤嬤瞬間明了,應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