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順手抓起茶盞就要往他小子身上砸。
“別,那是景德鎮的青花瓷,你老最愛的青花瓷,砸壞就不成套了……”
英國公吹胡子瞪眼睛,試了幾次,硬是沒舍得砸下去,“來人,取馬鞭。”
周閆通哪敢與他對視,忙側著身子,不服氣道:“爹爹總說我不如趙昀,如今我從他手里搶里修繕河道的差事,那趙昀還不想方設法的給我下套?賈祭酒堂堂大齊棋神怎會輸給一個來路不明的毛頭小子?這擺明就是他們串通好的。我若不殺雞敬猴,難道還讓滿京城的人看我的笑話!”
英國公兩只眼睛瞪得溜圓,用力壓下沖上去揍他一頓的沖動,錯牙道:“真是這樣?!”
周閆通往后半步,胳膊抱在胸前,眼神桀驁不馴:“不然呢?賈祭酒可是棋神,若不是他放水故意輸給一十歲初頭的小子,你覺得此事如何解釋?”
這話入到英國公耳里卻另有涵義,賈祭酒為何要放水輸給一個無名無分,舉無輕重的毛孩子,難道真是賈祭酒與趙昀串通;肅王領了巡查河道的差事,通哥又從趙昀的手里搶了修繕河道的美差,又或者說賈祭酒和肅王之間?
英國公斜瞥著他,片刻,眉梢抬起,自前太子薨避,已數十載,太子之位一直懸空。都知道賈祭酒無兒無女,從不結黨營私,深得皇上信任;最近皇上多次表揚肅王有寬嚴并濟又有仁者之心,莫非賈祭酒窺探圣意,故意討好肅王?!
一連串的問號,不得不讓英國公沉思。
周家先祖從龍有功,就此一躍龍門,封英國公,子孫世襲,到現任英國公也就是周閆通的父親這一代已是第五代。都說富不過三代,周閆通的祖父生怕家業中落,費盡心機將嫡女送入宮中,才保下國公府的金字招牌。
現如今到周閆通這一代,英國公就剩周閆通這么一個兒子,這國公爺的頭銜自然是要傳給他的。
周閆通平日里在怎么荒唐,也并非無藥可救。
英國公迅速想通關節后,氣氛也變得緩和,“不管這事兒是不是趙昀與賈祭酒串通,你雇兇傷人總歸是不對的,更何況現已有人替那西城張家三公子作證,與賈祭酒下棋之人并非是他,你連人都沒認清,肆意妄行,錯打無辜。你可知錯?!”
周閆通神情驚訝:“怎會錯打無辜?西城還有幾戶姓張?呂炎可是派人去查了,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只有他一人!”
這個論斷聽起來并不荒唐,甚至還有幾分辦真認真之意。
“反正你是打錯了人,呂府尹還會調查錯不成?!人家有書院的夫子作證,當時張三公子并未出過書院半步,如今張家現在找上門,要討一個公道,你說怎么辦吧?”
周閆通不以為然的笑道。“爹說打錯了,那就打錯了唄,打都打了,難不成還讓他們打回去?讓管家送份薄禮,意思意思不就成了。”
他從來沒有關心在意過這種事,從小到大,順心順意順風順水,除了英國公,他還沒跟誰低頭認過錯,更不知什么叫道歉。
英國公狠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自己的寶貝兒子怎舍得讓人碰?!好在張家姑爺也不是不識趣之人,“你闖的禍,每次都是老子替你擦屁股,你就不能長長心,凡事多動動腦子,不管做什么事,別讓人抓到尾巴。”
周閆通眨眨眼,這不僅僅是默認,同時還提點他今后如何做事。
“多謝父親提點,孩兒以后定三思而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