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真是神了,這你也知道?”馬嬤嬤拍著大腿亢奮道:“郭氏的母親年輕時在鹽城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多少才俊為了一睹容顏,堵在郭氏母親娘家門口,三天三夜不肯走。我那時候只因年紀小,可沒少跑去看這份熱鬧。
郭家能攀上周家肯定得下血本,郭氏出嫁當年可是十里紅妝,光船都雇了四五艘,直接運到順天府,聽說郭氏在周家極為受寵。”
馬嬤嬤伸著五根手指,驚奇的語氣中極為羨慕。
徐青琬目光空空的想著前世,她是帶著兩位母親的嫁妝嫁進李家的,嫁妝也算是豐厚,雖不極郭氏十里紅妝,當時也雇了三艘船裝地滿滿的,可她過的并不幸福,每日心都在油煎火烤,這點她比不上郭氏,郭氏名下一女二子,周家被抄,郭氏長女因嫁到孫家卻還活著。
徐青琬心里酸澀的無法忍受,眼眶里卻干干的沒有半滴眼淚。
可轉眼一想,最值得慶幸的事還是她沒能生出一男半女,李杰良禍害了多少無辜少年,想必斷子絕孫也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琬姐兒。”馬嬤嬤叫了一聲,徐青琬收斂思緒,順著她撩起的車簾看了過去。
前面不遠處,兩婦人正相互罵得起勁,完全不顧旁人的勸阻,眼瞧著對方的手就要戳到對方的眼里。
“這是?”馬嬤嬤不會是想讓她看兩潑婦吵架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兩人都是郭家的下人,穿黃褂子的婆子是郭大太太的陪嫁,穿藍色長裙的媳婦子是郭二太太的陪嫁,嘖嘖嘖,早聽說郭家大房與二房不合,看來是真的。”
徐青琬一怔,這是郭家人?
徐青琬想在看看,可惜馬車已經跑到前面去了。
“嬤嬤派個人去打聽一下,越詳細越好。”
馬嬤嬤只當她好奇,拍了拍車廂,車便停了下來,對著挨著車夫相坐的粗使婆子一陣嘀咕,那婆子忍不住往車廂里瞅了一眼,笑著說道:“馬姐姐放心,這活兒就瞧我的,肯定連打聽的仔仔細細。”
說完,直接跳下了車,往回走去。
馬車繼續前行。
“她瞧著眼生,也是母親的陪嫁?”
馬嬤嬤整理好車簾,從車廂內翻出一個銀壺和一個杯子,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才解釋道:“她夫家姓李,是徐二爺當年在湖廣任職時在路上救的祖孫二人,她孫子喜寶在二爺跟前當差,夫人進府后,見她差事辦的不錯,讓她后院看守門院。別看她年紀大了,辦事倒是很利索。”
前世徐青琬知道喜寶,卻不知李嬤嬤,父親去世后,他跟在福伯跟著跑腿打雜,人極為勤快。太婆替她挑選陪房名單里就有喜寶一家四口,可當時喜寶的媳婦還在坐月子,太婆覺得拆散別人夫妻,有違天合,另擇了一房陪嫁。
現在細細想來,喜寶這人運道真好!
“喜寶如今在何處當差?”
“二爺……唉,他之前是二爺跟前跑腿打雜的,現在只有等著夫人重新安排。”馬嬤嬤十分惋惜,哽咽道:“二爺神仙般的人,待人極隨和,心地又善良,可惜就這樣沒了!”
“嬤嬤都說父親是神仙,定已修得圓滿,返回仙界,嬤嬤切記在母親面前這般悲傷,母親……為母則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父親的眼光,喜寶就暫且替父親看管舊物,等回到蘇州我再替他另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