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秧眼里頓時蓄滿淚水,委屈道:“我知道我比不過長姐,卻沒想到我連她身邊的丫鬟都不如,阿娘……”
她一把撲進崔氏懷里,嚶嚶哭泣。
“秧秧!”崔氏心疼地抱住女兒。
定國公立即解釋道:“秧秧,爹不是這個意思……”
“你走!”崔氏怒火瞪向定國公,“那庶女想要秧秧的命,而秧秧不過是趕她的丫鬟,你這都不同意,不是這意思是哪個意思?!”
“阿婉,我……”定國公還想要說什么。
崔氏不聽,“來人,送國公爺和這位大姑娘出去,這里招待不起!”
“是!”周圍丫鬟婆子領命。
她們不敢去動定國公,便扯著晴月往外推。
定國公尷尬不已,叮囑道:“你讓秧秧好生養病,我回頭來看她。”
崔氏甩臉不理。
定國公只得先從屋里出來,晴月跟隨在旁。
出了禾央閣。
定國公池斐臉上尷尬散去,眉宇盡顯冷色,“膽子不小,敢跟主子頂嘴。”
晴月面色一變,當場跪了下去,“國公爺,奴婢……”
“以后你不用跟在落兒身邊了,回去收拾東西,出去后不要再靠近國公府半步,省得惹秧秧不快。”池斐沒聽辯解,甩下話語大步離去。
晴月臉色陰沉,瞪著定國公的目光有如毒蛇。
禾央閣內。
定國公走后,崔氏揮手讓身邊人退下,又輕拍著女兒的后背,道:“好了,你爹他已經走了。”
池秧立即抬起頭,小臉除了略顯蒼白外,哪有半分哭過的痕跡。
崔氏嘆了聲,“一個丫鬟罷了,你要是不喜歡,我找個理由打發了就是,哪值得你這般。”
“值得!”池秧握緊母親的手,鄭重道:“父親不會讓她再靠近國公府,而薛落身邊少了她,便少了一大助力。”
“且我來對付她是姐妹不和,要是您出手,那就是苛待庶女,不說名聲不好,父親也會怪您。”
“那就讓他怪吧。”崔氏眸色暗了下,淡淡道:“這些年他怪我的事還少嗎?”
“娘……”池秧張嘴想要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
書里面,薛落的生母是定國公摯愛的白月光,哪怕那白月光現在已經“死去”,定國公仍對她念念不忘。
也正是如此,定國公對薛落才那般特別。
“秧秧……”崔氏似察覺到什么,反拉住女兒的手,柔聲道:“你要是無法忍受那庶女,娘帶你和離,遠遠離開他們好不好?”
“什么!”池秧驚了下,霍然看去。
崔氏眉目淺淡,輕聲解釋道:“你父親另有心悅之人,過去這么多年,我以為他已經放下了,直到那庶女出現,我才知道他一直未曾放下。”
她嘆了聲,繼續道:“你是女兒,我帶你走,你父親不會阻攔,且你已經訂婚,以你父親的權勢,對方不會舍棄這段婚約。
你跟我離開國公府,等到適婚年齡我送你出嫁……”
“娘!”池秧拉住母親的手,急切道:“父親心里是有您的!”
她清楚記得書里面,當崔氏懸梁“自盡”后,定國公怔怔看著崔氏的尸體,那描寫說不出的凄涼。
崔氏自嘲般地笑了下,“那只是表象,京城誰不知定國公與我伉儷情深、琴瑟和諧?可實際上啊……你爹他一直在等我后悔呢。”
池秧心口一顫。
書里面,崔氏留下的最后話語便是:“池斐,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