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呼喊著救火的聲音,已經到了院子里,柴溪又往里縮了,縮一動不敢動了,似乎外面的柴火蓋的太薄,有縫隙,外面的燈光亮,彌補了這一點。
“這水缸里怎么沒水?老許頭干什么吃的?”
“快去外面那個院子,快點都去啊!”
隨著叫罵,沒來得及開就被踹破的門也是那天在的打手。
“小兔崽子,*的,跑了!”
先顧不得,眼看著要相連的火勢,他向前走到柴溪隱藏的這一大堆柴前,使勁踹了幾腳,讓燃燒的和沒燃燒的離得遠一些,沒有被燒死,她也沒能松一口氣。
這正好是柴溪藏身的亂草劈柴后,眼前這一根兒最尖利的破木頭,正好抵在眼下,她順勢向后靠了靠,后腰一疼,應該說是無數疼,有一個最重,明顯的是皮膚被刺破了,她咬住下唇沒有發出聲音,若是被抓住,就不只是疼得事兒,而是一生盡毀,這個身體可才五六歲,哪怕是替那個死去的嬤嬤,她也要努力活著。
幸好那人只是快速的踹了幾腳,馬上就向門口吩咐。
“你們快點救火,我出去追,一個小孩子跑不遠!”
沖進來的,其余的不知道是打手還是小倌兒,聽著吩咐,各自忙亂。
火勢不大,一刻鐘就被撲滅。
“火都滅了,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跟著分頭去搜人吧,那是個極品貨,璨郎滿意的很!”
有人吩咐了,就如同他們來時一樣,人撤的也快。大約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動靜了,柴溪才敢輕輕的扒開柴草,向外張望了,順著墻根,向這個院兒最暗角落走去。
自己姓柴,柴火傷了自己,又救了自己,哎,老爸給的這姓氏呀,想起老爸,她心里一陣酸,忙又壓了下去,逃跑要緊,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殺回之前。
對于選修國畫的她,看過幾回古畫,古人的建筑布局,柴房雜物房這樣的地方,連接的就是茅廁和后角門,出來只是左拐,順著墻根二三十步,果然有一個不足1米7高的小窄門,她伸頭看了看,溜了出來。
后腰仍然在疼,還有團團……團團到底在哪個院子?不容易找,找到了,憑她們也逃不出去,她會無功,對方要的是自己,她沒什么用……或許……
顧不得這么多了,現在出了門兒更抓瞎,東南西北4個方向,該往哪里去?
很密集的狗吠的聲音方向,大約就是那些人追她去的地方,那就反方向行之。天亮之前,一定要找一個地方,他們想象不到的安全的地方。
然而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了解來自歷史課本,現在這里到底是什么時代?這到底是哪里,自己半絲頭緒也沒有,還有就是她好餓。
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挪著沒有力氣的雙腳,她走了大路,路上沒有一個人,現在有宵禁制,晚上天黑了是不允許出門的,尤其對于低等娼妓門戶,他們找自己,不會走大路,大約也想不到她敢走大路。
人聲和狗吠越來越遠,她這邊偶爾有幾聲,少到不足以引人注意。她否定了敲開一家人的門求助的念頭,饑民群里那個王秀才,看上去儒雅又善良,卻一聲不吭的把自己賣到這種地方,誰都不能信。
還說人心不古,就跟古人多淳樸善良似的,她現在深有體會,只不過古人做的那些壞事,信息傳播力所限,少有被宣揚和流傳,思緒紛雜,扯到正線上,就是當前。
也不能去破廟舊瓦礫屋,那是他們最易想到的目標。
現在天最黑,離天亮大約不遠了,這一條街盡頭明顯的窄下來,面前的這戶人家,沒有什么黑漆紅漆木門,只是用了舊木頭和比較粗的柴,扎成了三層籬笆,中間的最矮,兩邊的高些。
實在是走不動了,她只猶豫了一下,尋著縫隙,鉆進籬笆墻的中間,停在最密集處放倒了中間最矮的地方,什么冷?什么餓?都沒有現在背上的疼和疲憊影響她躺下來的決定。后腰直接又被頂住舊傷,疼的沒忍住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