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剛剛出生的小貴女,心底竟生出了強烈的嫉妒與怨恨。憑什么都是人,有人一生下來就是金枝玉葉,而有的人則要為奴為婢?”
“恰巧另一邊的孕婦也生產了,生得亦是女嬰。不過那家人太過貧苦,又恰逢逃難,見是個女嬰,便直接抱去廟外的后山給丟掉了!”
“……我、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是怎么想的,一時沖動,竟、竟將那個女嬰偷偷抱了回來,換到了王妃身邊,然后將王妃所生的女嬰丟到了破廟外——”
魏勇家的眼睛里迸發出瘋狂的光芒,只是那抹瘋狂一閃而逝。
很快,她又恢復了規矩、端方的模樣,臉上故意露出愧疚、悔恨的神情。
“我錯了!我、我真是大錯特錯啊,王妃一直待我極好,我卻因為一時糊涂而辦了錯事!”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懺悔,回京后,更是無數次偷偷命人去那間破廟四周尋找,結果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直到今年,我看到了您,姑娘,您不知道,您跟年輕時的王妃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任誰見了,也會覺得你才是王妃親生的女兒!”
魏勇家的九分真一分假的講完了過往,然后用誠摯的眼神看向何甜甜,“姑娘,我沒有撒謊,您真的是王妃的親生女兒啊。”
“王府里的那個永平郡主,不過是被我換過來的一個連親生父母都不要的雜種!”
說道“雜種”兩個字的時候,魏勇家的牙齒咬得格外緊。
“你恨齊王妃,更狠永平郡主!”
何甜甜沒有被魏勇家的表演迷惑,而是冷靜的一針見血。
之前何甜甜還在懷疑,“真假千金”什么的,不過是魏勇家的膽子大,為了榮華富貴而謀算堂堂齊王府。
但,有些事還是有些說不通。膽子大,并不意味著就真敢做“滿門抄斬”的大事。
何甜甜想著,魏勇家的與齊王府之間,一定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淵源。
如今,親眼看到魏勇家的演戲,何甜甜敏銳的捕捉到了魏勇家的種種微表情,她心中便有了猜測。
魏勇家的好不容易煽動起來的情緒瞬間僵住,她趕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我怎么會恨王妃?”
“還有永平郡主,我、我離開王府的時候,她才兩歲大,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與她之間又會有怎樣的恩怨。”
何甜甜還是不信魏勇家的辯解,她直直的看著這個看起來規矩端方的退役老宮女,說道:“你當年離開齊王府,應該是犯了錯,被王妃趕出來的吧?”
魏勇家的被戳中了痛處,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怨恨。
何甜甜又一次捕捉到了。
嘖,她果然沒有猜錯。
“沒有!我、我不是被趕出齊王府的!”魏勇家的不肯承認。
何甜甜卻繼續揭開她的偽裝,“如果你不是犯了錯被趕出王府,你又為何從堂堂親王府流落到了不受寵的郡王府當差?”
“你也別說什么,如果自己真的犯了錯,會被王妃送回內務府的托詞!”
“我可沒忘了,你剛才還說,兩王之亂的時候,你曾經一個人守在要臨產的王妃跟前,護住了王妃母女!”
這,也算是大功一件。
齊王妃看在魏勇家的護主有功,會記她一份恩情。
所以,隨后魏勇家的犯了錯,王妃網開一面,只是將她送出了齊王妃,并沒有將她送回內務府受罰。
“齊王妃顧念你當年的護主之功,沒有將你趕盡殺絕,還給你留了一份體面,讓你可以以齊王妃侍女的身份轉而去永昌郡王府當差!”
何甜甜看著魏勇家的,冷冷說道,“齊王妃估計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一時善良,卻放跑了一條毒蛇——”
許是被何甜甜直接猜中了真相,又許是何甜甜的話太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