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周白走出杭都的地界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夕陽西下,他騎著瘦馬,身后黃狗跟著。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城鎮,一甩韁繩。
“架!”
瘦馬發出一聲嘶鳴,速度猛的加快,在官道上奔跑了起來,阿黃在身后連忙加速,免得被落下。
在他的刻意用妖氣的刺激下,這匹老馬雙眼發紅,感覺渾身的氣力源源不斷的涌了上來,但這是以生命消耗殆盡為前提的透支,不過也是刻意為之。
路上,周白也是新奇的很,畢竟是他第一次離開杭都,免不了東張西望。
因為途徑山脈,路上皆是密密麻麻的樹林,不是極為熟悉方向,很可能會迷路。
這也不得不說那些難民從許州到杭都的艱難了,這是常人很難想象的。
他時不時拿出文蒙給的地圖做對照,加上侯道人的記憶,這才保證不偏離方向。
待到夜晚來到的時候,周白身下的瘦馬已經是將要力竭,這才帶著他到了一座破廟前。
廟里似乎已經有了來客,外面是的柱子上綁著一輛馬車以及十數匹駿馬。
駿馬們見到生人立刻發出了些許動靜,但似乎已經精疲力盡,聲音不大。
周白翻身下馬,這座小廟是旅人的落腳處,里面雖然沒有破破爛爛,但土地爺的神像卻擦的干干凈凈。
牽馬進入廟里,也是驚動了不少人。
一伙十數人的商隊如同驚弓之鳥,領頭的壯漢立刻抄起武器,而其余人皆是神情緊張,被他們護在中間的是位二八年紀的女子,以及比她還小一些的侍女。
“小姐……”侍女緊張的抓著女子,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女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說了一句:“青桂,沒事的,只是個江湖游客。”
周白看著他們整裝待發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邊安撫著瘦馬,邊說道:“怎么了,這小小廟宇難不成還容不下我一人?”
阿黃嘴巴咧開,一副撲出去咬人的模樣,不過被踢了一腳后,也乖乖的不再加戲。
領頭的中年壯漢臉色一沉,雙手抱拳:“抱歉了,這位俠客,廟里有女眷,實在不方便,我看今夜氣溫事宜,也無雨水,不如在屋外將就一下吧。”
“哈哈哈哈,如果我不想呢?”
周白笑著說道,腰間唐刀雖未出鞘,但站姿卻隱隱生出了變化。
中年壯漢頓時感覺到了棘手,眼前的男子人高馬大,腰間的這唐刀更是把兇兵,現如今這世道,騎馬牽狗,有些難以捉摸。
“再商量一下吧,我們愿出些銀錢,將就一晚后,第二天,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去走獨木橋。”
雖然中年壯漢語氣緩和,但是他還是領著十幾個護衛從地上站了起來,場面愈發焦灼。
“好了,南叔,人家本就沒有惡意,就讓他進來吧,這小廟也不是我們開的。”
這時那位女子說話了,聲音清脆動人,但語氣卻很堅決,一看便是主事人。
南叔有些為難,但還是示意護衛讓開一條路徑,接著抱拳致歉。
“抱歉了,能夠相逢也是種緣分,本就應該多多照應。”
“沒事沒事。”
周白擺手,牽著老馬帶著阿黃走進廟宇的角落里。
他其實并無出手的意思,這群只是些凡人,領頭的壯漢雖然有些武功,但差強人意,都比不上王雷的水平。
而且這群人神情緊張,不少人衣服上都有著點點血跡,能看出之前經歷一場大戰,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
周白剛想歇息下,女子帶著南叔就再次邁步走了過來,能看出她是個明事理的人,必定想來試探一下。
“這位俠客怎么稱呼?”女子做了個不倫不類的抱拳問道。
“恩,在下白瀧。”周白回了個禮,這次北行自然不打算用原本的名字,便隨便說了一個。
“小女子笙離,這些是賠罪的干糧,還請俠客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