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遞上來個不大的包裹,里面是幾張用油紙包起來的大餅。
說完后,他們便再次抱拳退走,倒也顯得很是干脆。
回去后,南叔壓低聲音問道:“小姐,這人是何來歷?”
笙離目光微微凝聚,思索了片刻后說道:“臉在斗笠下看不分明,雖用刀,但雙手并無老繭,他那匹老馬因為趕路,已經近乎垂死,不像是什么強人。”
“那我就放心了。”南叔松了一口氣說道:“只希望那鬼東西別在追我們了,直到現在我還頭皮發麻。”
笙離心里雖然也很恐懼,但強裝鎮定的說道:“不會的,等到了宛城就沒事了,它不敢追來的,別忘了那里可是冥典司的地盤。”
“行,多虧了小姐,您先睡下,我們輪流著守夜。”
笙離點了點頭,與侍女青桂擠在干草堆中,她閉眼前忍不住瞧了一眼角落的周白,只見其用手撫摸著瘦馬的脊背,袖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又瞧了些許,見沒有什么異樣以后,笙離便也睡下了。
他們的這番對話,周白自然聽在耳中,一女子能在亂世中領著商隊出門也確實有些本事。
也確實如她所說,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趕路,瘦馬已經到了極限,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其身子半躺在地上,口中已經有了白沫。
周白早有打算,他挑出這匹馬也是有些緣由的。
將納海葫取了出來,周白先是自己抿了一口酒水,一股熱氣從胃散發到了全身,骨頭甚至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來來來,世間這美酒,你一畜牲也能喝到,說明我是你命中的貴人啊。”
他一倒納海葫,手指粗細的酒水流進了瘦馬的嘴里,而阿黃也聞到了酒中的藥香,忍不住張嘴湊了過來,想要分得一點。
如此酒香自然引起了商隊人的注意,那些護衛一個個都是嗜酒如命,喉嚨里的饞蟲被勾了起來,眼睛忍不住往周白的方向看。
不過很快這股酒香就消失不見,周白已經將納海葫收了起來。
喝了龍虎壯骨酒后,瘦馬的身上立刻冒出了一身熱汗,藥力開始發揮。
如果不出意外,它有了這么一絲的可能生出妖氣。
但周白在這時出手了,其袖口鉆出一道白影。
一條白蛇從周白的袖子里鉆了出來,蛇頭有些像是龍,身體只有脊背上有著些許細密的鱗片。
這正是縮小后的咸魚,它從周白的手臂爬到了瘦馬的身上,隨后一口咬在了其脖頸處的血管上。
瘦馬沒了氣力,只是口鼻中喘氣變得更加粗重了一些。
南叔這些旁人并沒有看到咸魚,畢竟周白特地避開了他們的視角。
瘦馬忍不住發出了幾聲虛弱的悲鳴,它感覺到脖子上的白蛇正在瘋狂的吞噬自己的血液,身體的溫度也在逐漸下降。
片刻后,瘦馬全身的血液都已經流干,心臟跳動也開始降低了起來,要不是有龍虎壯骨酒的藥力吊著它的命,早就死了。
阿黃認出了咸魚,立刻尾巴夾著不敢動彈,畢竟原本它化妖就是其造成。
這時咸魚開始將血液吐了出來了,又重新注入了瘦馬的身體,而經過這么一出后,這些血液中也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龍氣。
瘦馬的身體出現了動靜,四肢不斷的晃動著,五官中滲出了鮮血。
南叔心中一凜,他一直在注意角落的動靜,見到這匹老馬出現了異樣立刻起身走了過來。
“白少俠,需要幫忙嗎?”
周白搖頭,又把納海葫取了出來,些許酒水灌入瘦馬的嘴中,用藥力吊著它的性命。
聞到如此酒香,南叔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剛想開口,卻見納海葫已經被收了起來。
周白輕笑著,用手安撫著瘦馬說道:“普通的藥酒罷了。”
“是何藥酒如此香醇,我有幸喝過京都的宮釀竹春,也沒有這股味道好聞。”
南叔說完后便立刻反應了過來,自己失言暴露了信息,而且這等美酒,想必配方也不是自己能夠問到的。
“龍蛇骨泡的酒,里面的藥力恐怕尋常人喝一口就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