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農的雙眼都是血紅色,這倒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在鹽水中刺激的。
他們為了養家糊口,通常要潛入鹽湖之中,去水底下撿一些裸露的鹽礦,通常有拳頭大小,但是提煉出來以后,卻只有一兩克,極為稀少。
因為長時間在鹽水中浸泡,礦農的雙眼和耳朵都會受到極大的傷害,皮膚也會不知不覺的吸收鹽分,使得血液和身體里出現問題。
他們的壽命一般都不會超過四十,而且到了快死的時候極度的痛苦,據說渾身骨骼關節都會奇癢無比,猶如有無數只螞蟻在其中爬。
然后就連皮膚都會開始發癢,直到內臟開始出血,最后死去。
而鹽城對于這樣的礦農其實也沒有太多的管制,其實背靠著冥典司,這座小城其實根本不需要靠著青鹽來賺錢,通常情況下很多被逼上絕路的人才會去試一試。
他們心中帶著僥幸心理,而且在青州時不時就能遇到冥典司的仙人,不少礦農都會被賜予靈丹救治,但這也是這個高危行當哪怕是現在依舊存在的原因。
湖邊很多礦農家的小孩面帶著好奇看著官道上路過的行人,與他們相比,青牛兒這些孩子運氣已經不錯了,至少能遇到周白的幫助。
等到馬車駛過鹽湖,一座普通的小城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比起繁華的杭都和熱鬧的嵩都,鹽城就顯得平常很多了。
實在是這座小城人口太過于稀少,不過幾萬人,而且其中還有著不少老人,所以也使得鹽城看上去有些慵懶。
侯道人看著城門口十幾個曬太陽的老大爺,忍不住說道:“這也太離譜了,冥典司的論道會舉辦在這里嗎?”
“有什么不對嘛。”周白臉色復雜的回問道。
馬車還未進城,但侯道人先一步否定道:“不應該啊,這小城一點也不像是能夠舉辦論道會這種盛世的地方,我怎么感覺哪怕放在我們杭都都要好一些。”
也確實如他所說,從城門口進進出出的路人就可以看出,他們一點也不像是知曉城里舉辦盛會的樣子。
“誰和你說了是在鹽都舉辦的?”周白語氣古怪的說道,話中另有所指。
“啊?”侯道人愣了一下,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又聽到對方說道。
“你看頭頂上。”
他下意識看向天空中,上面漂浮著厚厚的云層似乎把太陽都遮擋住了,其余的并未發現。
周白則笑著看向探出頭來的青牛兒,朝著他問道:“青牛兒,你看到了吧。”
青牛兒點了點頭,他的眼底帶著震驚,在杭都時與普通人混居在一起時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同,但此刻卻感受到了仙凡的差距。
“我套,別賣關子,什么跟什么啊……”侯道人什么也沒有看到,很難理解周白與青牛兒之間如同打啞迷般的對話。
“你再看呢?”周白指尖一點,放出兩道幽光,落入了小浩和侯道人的眉心,他們感覺雙眼一涼,視線變得略有不同了。
接著侯道人下意識的朝著天空看去,然后他便張大了嘴巴,口中下意識罵了個娘。
只見一座遠比鹽都大上數倍的島嶼漂浮在上空,隨著微風吹過微微的上下起伏著。
而除了最為中央的島嶼以外,還漂浮著不少小一些的島嶼,它們由一條條鐵鏈連接著中央島嶼。
以周白的眼力還能看到有人從鐵鏈上走過,穿行在島嶼之間。
“這他媽才是冥典司,不然放在這小城里實在有些太沒牌面了。”侯道人感嘆的說道,如果真的是那種在城鎮空地上擺上個擂臺,想想確實不符合冥典司的身份。
“走吧,這城里我也沒有感覺到幾個修行者,恐怕都已經集中到了上面,我們也盡快上去吧,下面實在無趣得很。”
周白翻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接著指引著馬車朝城門走去。
站在城門口的守衛一看便事先知道了會有大量仙人到來的消息,可能是通過某種法器,他們朝著周白一行人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也沒有攔就放了進去。
路上的行人也都是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并且用敬畏的眼神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