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后面的事情秦娘子也不知曉了,畢竟天高皇帝遠,京中的事情傳到她們這地界來,沒這么快。
但秦娘子猜測著,京中許是該定下新皇人選了。
……
鄉間道路極不平整,鐘云煙覺得自個的屁股都要顛成了四瓣,好不容易熬到了縣城。
這縣城名叫柳河縣,地方并不大,城內有著一萬多人口,聽著人口不多,但在這個年代,多數百姓都居住在鄉下當農民,住城里的人口并不多,許多縣城也就幾千人口,這樣一對比,柳河縣已經算發展不錯的了。
聽秦娘子說這縣里頭住著好幾戶鄉紳士豪,其中以吳家最有名望,家中有人在京做大官。
城里的道路鋪著青石板,但許是多年沒修過路了,很多青石板不是斷裂,就是被埋在灰塵泥土下,道路并不多平整,且有些臟。
不過縣城內倒是挺熱鬧,街上有不少行人,但這里人多慢節奏,走路多有些懶散樣,街邊房屋前還總能看到人三三兩兩或坐或立地說閑話。
出門的多半都是女子,男子倒也有,卻很少,且都帶著面紗帷帽,偶爾也見到沒遮臉的男子,但不是年幼孩童就是上了年紀的夫郎。
“鐘四娘,你要到哪兒去?我幫你送到地兒。”
許是路上聊得開心,秦娘子這會兒也樂意多耽誤些時間送鐘云煙。
鐘云煙也沒客氣:“秦娘子,你見多識廣,可知曉何處能尋著一位姓趙的牙公?”
在原主的記憶中,鐘大娘子曾喊那位帶走鐘二郎的牙公為'趙老哥'。
她之所以來柳河縣找人,主要是附近最近的縣城便是柳河縣。
只有縣里才有牙行,如今做牙行生意的,都需在官府那頭備案才行,私人做不得這買賣。
鐘大娘子的長女鐘云英,如今在柳河縣里讀書,想來柳河縣里有幾個熟人,是以她猜測那姓趙的牙公,八成是在柳河縣中做事。
那秦娘子當真對縣里的事比較熟悉,她略一思索,便道:“這縣里做牙公行當的,你說姓趙的,我一時還真想不出來是哪位,不過我可以送你去西街花巷問問看,他們做這行當的通常都是賤籍,多半都住那附近。”
做牙行的,也分幾種,有專門做中間商的牙儈,也稱官牙,都是女子來干,也算得正經買賣。
但做牙公的,那就是專指做奴隸下仆買賣的,經常跑大戶人家跟管家夫郎打交道,所以才由男子來干,做這種事的通常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伙人,上頭還有著撐腰管制的頭頭,能干牙公的男子,多是賤籍。
秦娘子少跟這種人打交道,一時還真想不出趙牙公是誰。
不過話落她就驚了一下,回頭瞥了鐘云煙一眼,猶豫著問道:“鐘四娘,你找牙公作甚?”
她琢磨著這小娘子不會要把自個弟弟也給賣了吧?
作孽喲,鐘家二郎前幾日剛被自家阿爺賣了,這會兒鐘老四又要賣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