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信這些封建迷信?中邪一說根本不存在,我早就跟你們解釋過,她是燒糊涂了說夢話呢。
你們自己就沒說過夢話?別說夢話,有些人還會夢游,那才嚇人呢。”
醫生給了劉玉芝一個鄙視的眼神,像是再說:沒文化,真可怕。
劉玉芝不敢跟醫生頂嘴,悄悄地,不敢說話。
女醫生給花小滿做檢查,也就忍不住母愛泛濫,繼續叨叨:
“這么大的姑娘了,你們這些當家長的,也不知道多長點心。女孩子月事期間,怎么能往雪地里去?
你們自己也是女人,還不知道輕重嗎?弄不好到時候落下病根,弄個不孕,后悔都晚了。
等回去之后啊,多穿點,少吹風,睡覺的時候也多蓋床被子。平時煮點紅棗姜水,加點紅糖,多喝幾天。”
醫生發話了,平日里嘴皮子利索的老太太和劉玉芝兩個,都唯唯諾諾地點頭,她們怕醫生的心理,也是先天的。
花小滿人是醒了,就是身子很重,很累,知道奶奶沒事,有奶奶罩著,自己也不會被賣掉,心也放寬了點,干脆又睡著了。
……
年輕人恢復的就是快,在醫院住了兩天,好吃好睡,花小滿也大好了,人都胖了兩斤,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曹國柱又趕了牛車過來,牛車上還鋪著一層厚厚的棉絮,上面放了一床半舊的棉被。
也顧不得客氣什么,花小滿大病初愈,不能再受涼,整個人鉆進被窩里。
奶奶年紀大了,也靠在她身邊,把腳伸進被子里。劉玉芝坐在奶奶身邊,倒是不敢再把腳往被子里伸了。
路上,也挺無聊的,花小滿繼續閉目養神,裝睡。
牛車睡著不舒服,慢不說,遇到地不平就咯噔一下。可花小滿喜歡呀。
若是前世,這時候她是被小轎車接走,嫁到縣上的有錢人家里去了。
也不知道劉玉芝從哪兒找的路子,最后一萬塊彩禮的老張家她看不上,愣是把她花小滿以三萬塊的高價,賣給了縣里的一個中年胖老板續弦。
估計還是老太太沒了,沒人給小滿做主,她膽子就更大、心也很更狠了。
想想還是奶奶好,花小滿繼續裝睡,稍微直了點肩膀,好讓老人家可以靠著她。
一路上挺安靜,還是二嬸閑不住,先開口,主動跟老太太嘮家常:
“媽,您也別生氣了,我原本也是想著鐵牛挺壯實的小伙子,人也勤快,跟咱家小滿還是初中同學,對我們小滿可熱情了。
女孩子嗎,總要嫁人的,還不是得找個可靠的人家,知冷知熱對自己的好的。
媽,你忘了,當年你到我家說親,就是這么跟我說的。”
得,現世報啊,當年她家柱子也沒啥優點,就是踏實肯干。
換成她家孫女,那可不行!
“你能跟我囡囡比?你小學都沒畢業,我們家小滿就算考不上大學,也是高中文憑,走到哪兒都是文化人,可以到縣里頭找工作的。
再說了,我家小滿長得這么俊,就連縣里頭醫生護士都夸呢,咱村可沒人比得上。
那張鐵牛有啥本事?能配上小滿?我覺得吧,他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還是找個樣貌普通點的姑娘,好過日子。”
老太太這張嘴,可是利索的很,吧嗒吧嗒地,把花小滿夸成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