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師有一種最為惡毒的做法,就是為一對夫妻下毒,再給與真假難辨的解藥,一顆毒藥,一顆真解藥。”
“吃毒藥的必死,吃到解藥的身體無恙,這樣就會比全部死去更為痛苦。”
“一對恩愛的夫妻,一個去陰曹地府,一個留在人間在痛苦和惋惜中度過余生。”
“所以這種做法,也被稱為陽關獨木。”
赤菁看著神志不清的銘河說著。
辭棉有些錯亂,瘋狂的回想,心想會不會是面前這人騙了自己。
“一個獨木橋,一個陽關道?”
“對,陰陽兩隔,陽關獨木。”
活著就好,他既然能低下頭來為銘河號脈,肯定是不想殺他,要不然以他的能力,隨便一揮手現在的辭棉和銘河,就早已經無還手之力,身首異處了。
“救救他,你救救他。”
辭棉央求的說著,赤菁神色凝重,手中一直朝著銘河輸送靈力。
“我盡量。”
“赤菁島主,你不該......”
青裁的聲音突然在赤菁的腦海中響起。
“辭棉和銘河都是神,此世的消逝并不會在他們漫長的一生中留下任何傷痛。”
“倒是島主,如若不了結了眼前的困境,干預人間事的罪責可就難以逃脫了。”
赤菁看看銘河,又看看辭棉。
“你讓我怎么眼睜睜看著她死去,若是你你忍心嗎?”
赤菁小聲說道,更像是喃喃自語。
他已經迫于無奈,將辭棉擊下神壇一次了,就算此生不能讓辭棉逃脫生老病死,但也該順遂安穩的過完一生,斷然不該橫死在這。
至于為什么辭棉會死在這......
赤菁忍住沒有接著往下想,因為想起來就滿是心痛。
或許,或許人間轉世的辭棉和天上的不一樣,等她回到天上時,還會變成原先那個樣子,他們還會像之前一樣。
也對,也是,從前的辭棉和現在簡直兩樣,如若不是有一張相同的臉,怎么會被認作一個人呢,明明是迥然不同的性格......
銘河的身體因為沖破禁忌使用神力,所以一直在大量透支體能。
再加上毒藥一直消耗他的身體,只是因為他的身體過于的強健,當時神力存在時有神力制約著,所以才一直沒有毒發。
如今一戰,銘河的神力全部耗盡,連身體的力氣都不剩幾分,毒素隨著血液流通全身各處經脈,已是無力回天了。
人和神仙不一樣,快死了輪回道會招他的魂。
赤菁看著辭棉悲痛的神情,知道她難過,自己無能為力,無法解除辭棉的痛苦,所以赤菁也很難過。
另一方面,赤菁感知到的辭棉對銘河的悲傷,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銘河對辭棉的重要。
赤菁又加大注入神力的量,甚至已經在消耗自己的修為為銘河續命。
并不指望銘河能活多長時間,只是或許......他哪怕能多活一刻鐘,辭棉也會多活一刻鐘。
銘河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辭棉見狀連忙用盡力氣撲了過去,她用手捧住銘河的臉,眼淚止不住的流。
“銘河,銘河,你怎么樣了?”
銘河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臉哀戚的辭棉,自己的身體感覺正像著一柱點燃的香,靈魂仿佛就是煙霧,一點點的飄走了。
“我都......這樣了,咳,你就不能......叫點好聽的嗎?”
他費力的喘著氣,卻語氣極其溫柔的說著。
“夫君,夫君,叫你夫君好不好?”
銘河有些得意的牽強笑了,看著辭棉眼睛紅紅的,銘河費了好大力氣抬起手來,輕輕放在辭棉的頭上。
“哭......哭什么?”
“你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讓你死......”
辭棉伏在銘河身旁,用手顫抖的不斷擦拭著銘河的臉。
銘河什么都沒說,輕輕的笑了一下。
“你怎么不反駁,怎么不罵我咒你,你怎么了?”
“傻瓜,我都夫人......有些事......它是沒有辦法的。”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
辭棉能感受到,銘河的呼吸越來越費力了,所以她連忙將銘河的頭搬在自己的腿上,讓他能夠平順一些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