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把他往里推一邊抱怨著,然后又催促著他,“快去找衣服穿上,不然很容易就感冒了。”
陸懷煜沒有反駁,只是外面套了一件羽絨服,然后又要走向她。
許嘉禾看了看他濕漉漉的頭發,只覺得有些氣血上涌,她四處看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吹風機。
她三兩步走的飛快,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拿著吹風機走過來,她把他推到床邊坐下,然后打開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做這種事情她還有些不習慣,除了母親,他是唯一一個讓她吹頭發的人。
他的頭發很短,不一會兒就變得干燥,許嘉禾把吹風機收起,看了看四周。
因為空間狹小,所以光線并不好,盡管是白天,也還是灰茫茫的。
許嘉禾想到她剛剛走進來,除了客廳之外,還看到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的門上了鎖,鎖頭上面落了薄薄的灰,也不知是多久沒住人了。
許嘉禾找到燈的開關,然后打開,認真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床,只有一個簡陋的衣柜和書桌。
因為長久不見陽光,房間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并不重,房間內也打掃的很干凈,沒有一點邋遢的樣子。
只是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陸懷煜看著她四處打量著,眉頭微微的皺起,突然有些后悔把她帶到這里的舉動。
他現在擁有的還這樣少,該用什么來給她承諾。
他的心中生出一些無力感,有些懊惱這樣窘迫的自己被她看到,剛要讓她離開,只見她突然站起身,然后朝著門口跑出去。
他對她的動作毫無察覺,沒有阻攔,只是任由著內心的苦澀漸漸蔓延。
她也許是嫌棄這樣的自己的,也許在她看來,年少時單薄的,輕飄飄的誓言,其實根本當不得真。
也許他還未開口,就已經輸了。
他看著她跑到門口,眼里的光彩一點一點消失殆盡,突然,她轉了個身,嬌笑著叫他的名字:“陸懷煜,你等等我哦,我馬上回來。”
他張了張嘴,還是應了聲好,然后他看著她跑出去。
他站在這個狹窄灰暗的房間內,內心是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他才剛剛升起希望,他才剛剛好想要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可是為什么,讓她看見了這樣窘迫的自己。
他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只聽見門口那邊突然傳來聲響,幾乎是立刻的,他看向門口,看著那道身影重新出現。
她的手上捧著一束花,是向日葵,明亮的幾乎讓他有些晃神。
然后他看著她走進來,把花瓶里放了些水,然后把向日葵放在里面。
向日葵開的正好,明亮亮的黃色,像是要讓他的房間都變得明媚起來。
許嘉禾很滿意,然后把他的窗戶都打開,讓這個灰暗的房間內注入一些新鮮的氣息。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陸懷煜都只是安靜站著,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偶爾對視,他也根本不敢看她,他的心臟快有些難以負荷,這樣好的許嘉禾,要他用什么來還?
賭上一輩子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