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嘉禾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
原來宿醉帶來的副作用這么大。
原來喝醉了一點用都沒有,她還是什么都記得。
就連短暫的一瞬忘記都沒有。
她走到客廳里,平日里早就已經起來在廚房里忙碌的人卻不見蹤影。
她有些擔憂,走到了林靜的門外,輕輕的敲響了她的房門。
房間里沒有一點聲音,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門進去,只見床上的人此刻裹成一團,像是在發抖。
她急忙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用手探向她的額頭。
果然,是發燒了。
她有些著急,連忙起身想去給李林打電話,手卻被身后的人拉住。
“不去醫院。”
林靜的嘴唇蒼白,偏偏雙頰卻有著不自然的紅,她整個人完全提不起力氣,只是下意識的拉住她。
“不去,不去醫院。”
許嘉禾的腳步停住,有些無奈的看向母親,“媽媽,你發燒了,要去醫院。”
林靜看著她,眼里滿是脆弱,竟完全不像平時的她。
“不去,不去醫院,不去……”
她的聲音很是虛弱,模樣卻很執拗,一只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袖,固執得不肯放手。
許嘉禾最終還是沒有再勸說,只是把她的手慢慢松開,聲音放輕,像是在哄。
“那你先躺著,我去給你拿藥,好不好?”
床上的人已經燒得意識不清,只是情緒卻慢慢地平靜下來,像是感受到了安心,終于慢慢松開了手。
“好。”
她的聲音沙啞著,一點都沒有往日的溫柔悅耳,許嘉禾很快的走了出去,在客廳找到了退燒藥,又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才重新走進去。
她把她的身子扶起來,一手拿著藥,一只手端著水杯,像是誘哄一般的開口,“吃藥吧,吃完藥就不難受了。”
女人眼睛閉著,身體卻下意識的聽從她的話,她把退燒藥都吃了,然后喝了水。
全程她都很順從,連皺眉都不曾。
許嘉禾幫她把被子蓋好,起身要離開,她卻像是知曉她的動作一般,將她的手緊緊抓住。
她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她,眼里滿是脆弱。
許嘉禾心生不忍,只能重新坐下來,坐在她的身邊。
“睡一覺好不好,我陪著你。”
許嘉禾知道自己和父親的眉眼像了三分,母親此刻也許是把自己當成了父親。
她對他總是習慣性的依賴,習慣性的撒嬌。
許嘉禾再清楚不過。
現在父親不在,這就是屬于她的責任,她該好好地擔起來。
她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林靜終于安心的睡下,眉眼都舒展開,看著再也不是那樣的不安。
她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關上了門。
母親定是昨晚著了涼,她打算給母親煮一點粥,讓她醒來就可以吃。
她洗干凈砂鍋,將粥煮上,然后坐在客廳里等待著。
等待的過程漫長又煎熬,她時時刻刻注意著母親房間里的動靜,生怕發生什么意外。
只是她聽了許久,房間里都是安安靜靜的,她進去看過幾次,都見她睡得安詳。
等到粥煮好,時針已經指向了九點,她快速的炒了一些小菜,然后盛出了兩碗稀飯出來晾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