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砸到碗里的時候,黎落還安慰著自己這是太辣了導致的生理淚水。
可是慢慢地,眼淚一顆一顆的掉落到碗里,她的眼睛似乎也要與這抹紅色融為一體。
她抬起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手上的動作不停。
她剝的很慢,一顆一顆的喂到自己的嘴里,卻根本沒有品嘗出一點味道。
為什么這么苦啊。
一點都沒有以前的好吃了。
她吃了一半就沒再吃了,脫了手套之后開始喝酒。
啤酒是冰的,她的胃感受到了涼意,輕微瑟縮了一會兒,像是在警醒著她。
可她恍若未覺,只是不停地灌下去。很快,三罐啤酒就見了底,她卻還是異常的清醒。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酒量已經被這樣練出來了,這幾瓶啤酒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她還是清醒著,什么都忘不了。
她站起身,打開冰箱,從那里面找到了黎父偷藏起來的幾瓶啤酒。
她全部拿了出來,放在餐桌上,一瓶瓶打開。
不知喝了多少,直到她徹底失去了清醒,腦袋昏沉的像是隨時要倒下去。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整個人徑直往地下倒下去。
也許是大腦里還有一點僅存的意識,她一只手扶住了椅子,卻還是沒有用,她整個人栽倒在地上,腦袋磕在了椅子的一個角。
伴隨著一陣痛感,她暈的更厲害,躺在地上許久之后才緩過來一點,然后跌撞的走上樓。
往常那么短的路程,此刻卻變得這樣漫長。
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終于還是找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后打開門,走進去。
從門口到床邊的距離她摔了好幾次,所幸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她并未感覺到痛。
終于走到床邊,她整個人呈大字躺在床上,意識模糊的抬起眼,看到了床上的手機。
也許是喝酒壯了膽,也許是這段時間的偽裝實在太過辛苦,她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男人。
她想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想聽到他的聲音。
她打開手機,找到通訊錄,看著最上面的那個人。
她在沈恪名字的前面加了字母A,所以他總是出現在她通訊錄的首位。
她看著那上面他的名字,內心那些膽怯與悲傷好像短暫消失了一般,她點進去,撥了過去。
他接的很快,話也簡短,“喂?”
連她的名字都沒有叫。
黎落突然就覺得異樣的委屈,她嗚咽出聲,然后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
他是不是連是誰的電話都沒看就直接接起來了。
他是不是真的根本完全不在意她。
她被這樣的認知攪得傷心欲裂,許是醉酒,情緒更加的脆弱,再也顧不及其他,在電話那頭嚎啕大哭起來。
沈恪愣了,他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哭的撕心裂肺,內心突然有了些異樣。
他開始擔心她,害怕著她此刻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此刻的雙手握緊,整個人已經從辦公椅上站起。
“怎么了,黎落,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