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看著母親這個模樣,有些害怕她會傷害許振鵬,于是下意識的擋在了他的身前。
“母親,這是許警官,當年是他救了我們,你還記得嗎?”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視線一刻未從許振鵬的身上移開。
許振鵬對上她的視線,忽然笑了笑,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那樣熟稔的語氣。
“祁蓉,好久不見了,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許振鵬這話剛問完,祁震就有些緊張的看向了病床上的人,害怕她做出些什么過激的沖動。
醫生說不能刺激她,但是他不知道將許振鵬帶到她的面前算不算是刺激。
她曾經也說過要再去見見他。
他一個晃神的片刻,只看著他眼前的人,伸出了一雙瘦弱不堪的手,朝著許振鵬的方向。
許振鵬沒有猶豫,伸出了手和她握了握,依舊還是那樣的語氣,似是在安撫著病床上的那個人。
“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我也病了,但是我相信我們都會好起來的,對嗎?”祁蓉不說話,只是看了看此刻已經被松開了的手,突然落下了淚。
許振鵬無論如何都沒有想象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有些慌亂的看向了祁震。
祁震也是震驚的,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母親哭了。
除了被那個男人傷害的最狠的最幾年,母親總是哭,后來他已經極少見到母親哭泣了。
可是她此刻的哭泣卻不帶著一點哀怨與悲傷,像是……高興。
祁震有些不確定,喊了聲,“媽媽。”
祁蓉突然像是恢復了些意識,她看著他,聲音有些輕,卻那樣的溫柔。
“阿震,你看,是許警官。”
祁震點頭應著她,“是,是他,媽媽你高興嗎?”
祁蓉怔怔的點了點頭,然后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名字。
“許警官,你來看我了?”
許振鵬點點頭,“是,我來看你了,所以你要早點好起來呀。”
眼前這個女人并沒有伴隨著歲月的痕跡蒼老很多,只是臉色蒼白,身形也很瘦弱。
他知道,祁震對她一直都是盡心盡力,但是也有諸多無奈。
和林靜結婚之后,他了解過許多關于抑郁癥的知識,也陪著她一次又一次的走過那些情緒糟糕的時候。
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只是缺了一個可以幫助她走出來的人。
此時此刻的他,愿意幫助她。
祁蓉此刻一直深深地注視著她,眼里閃爍出一些微不可見的光彩,整個人都像是生動了幾分。
他們太多年沒有見面了,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么,但是看見他,她就會內心生出一份溫暖。
那一年的他還那么年輕,明明只是偶然的路過,明明可以對他們的苦痛視而不見。
她那時候經歷了太多糟糕的時刻,內心毫無生機,只想著與這個世界離別。
她的內心太苦了,苦的她甚至已經忘記了甜的滋味。
可是那一天的許振鵬,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里,讓她終于拾起了希望。
他說讓她一定要活下去,為了阿震,也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