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黎落的家比較遠,所以沈恪率先去的,是顧右的公寓。
顧右的公寓和顧左的是挨著一起的,他在生活上從來不拘小節,很多事情都是顧左為他打算。
所以他也是有他家的鑰匙的。
他把顧右家的鑰匙給了沈恪,叮囑他把他放到床上就可以,他回來會照顧他。
沈恪本來也沒有要照顧他的念頭,等著車子到了樓下,看著副駕駛安睡著的姑娘,鎖上車門,把顧右扛下去。
顧右看著顯小,個子卻高,所以重量也是不輕的,他有些費力的把他帶上去,單手打開門。
沈恪從前從未和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過,他看著顧右整個人癱在他的肩上,眼里閃過一抹嫌棄。
最終,他還是將他扔到了他的床上,脫掉鞋蓋上被子,總算完成任務。
他下了樓,重新回到車里,看著副駕駛坐的姑娘睡得安詳,像是連睡姿都沒有換一個,腦袋依舊朝向他。
如果說之前顧右還在的時候,他尚且只是心緒雜亂,此刻就是完全心亂如麻。
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下了他們,他連她的呼吸聲都聽的清晰。
上一次她酒醉的時候還尚存著意識,這一次卻是完全醉了,哪怕是睜開眼,怕是也不認識他了。
他沒再看她,車子朝著她家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他在想著,也不知道她的父母今天在不在。
他們看到他的時候那么防備,只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窺探別人美好的小人。
在黎落面前,他極容易生出那種自卑感,
也許是她美好太甚,他完全不敢觸碰。
等著終于到了她家門口,他朝著別墅內看去,只看到一片漆黑。
按照黎家父母的性子,如果在家的話,一定會等黎落回來再睡。
那么此刻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并不在家。
沈恪的內心說不上來是什么情緒,卻好像閃過了一絲小小的慶幸。
不用面對他們,也不用面對他們目光中的自己。
狹隘的,自私的。
沈恪下了車,然后走過去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黎落原本睡得正香,忽然只感受到一股冷風襲來,凍得她有些冷。
沈恪抱起她的時候,她像是下意識的反應一般,直往他懷里縮。
他的懷里很溫暖,她心滿意足的重新睡著,完全沒有察覺到沈恪此刻全身緊繃的不知所措。
他應該把她推開的,甚至于把她叫醒。
他原本就不是一個紳士,過去也對她兇過那么多次。
可是看著她這樣依賴他的模樣,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的身子僵硬著,連手臂都是,一路上都保持著雙手環抱著她的姿勢,一路走到了門口。
大門關著,他把她放下來一些,想要從她的包里找出鑰匙,只是她的雙腳剛一落地,就掙扎著重新抱住她。
黎落喝醉之后是粘人的,他早就清楚了,可是看著她現在這樣嬌憨的模樣,心中卻無意識的軟了軟。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身子,任由她貼近,然后快速的翻找著她的包,終于從里面找出了鑰匙。
他打開門,扶著她走進去,大門剛關上,還不等他走到客廳之中,她忽然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依舊是無意識的,只是貼的他很近很近。
那一剎那,沈恪的心徹底亂了。
他依舊站著,手卻不知該往哪里放。
她的手摟著他的脖子,靠的那樣近,那樣親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