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竟只是撈個光祿勛議郎。
馬販之子,果真商賈習性難改,就是愛說大話。
堂堂西園校尉尚且做不成的事,憑你?也能做得成?
罷了,罷了。
還是等傷好透,趕緊離開洛陽,回陳留征募兵馬討伐董卓。
之前聽蘇易侃侃大言,真以為他了不得。
如今看來,也就那么回事。
蘇易第二天一早入了宮。
新晉光祿勛議郎,竟沒有一個官員登門道賀。
夜幕初降,蘇易站在窗口,眺望著夜色中朦朧的宮室。
曹操來到他身后:“公子可是疑惑,因何無人道賀?”
“有什么好疑惑。”蘇易說道:“光祿勛議郎,不過五品而已,在洛陽皇城,算得上什么官。”
“并非如此。”曹操搖頭:“只因你巴結董卓,以馬匹換官。像這樣的官,誰能看得上眼。”
“你是不是想問,我什么時候殺董卓?”蘇易問他。
“別鬧!”曹操嘿嘿一笑:“公子家財萬貫,如今又買了個官,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何必攪合進這件事。”
“半個月。”蘇易對他說:“最多半個月,董卓必死!”
他說的認真,曹操聽的卻馬虎。
“公子且說著。”曹操回道:“我也就這么一聽。”
接連入宮兩三天,蘇易與朝中大臣混了個面熟。
這日回府,他招呼小奴:“備上禮品,隨我出門拜訪。”
小奴問他:“公子才做官不久,半點收入沒有。早先帶來的錢財,都在館舍一把火燒了,備什么禮品?”
“西域烏沙,不是被你搶了出來?”蘇易對他說:“別以為我沒看見。”
小奴一臉不情愿:“那是從西域得來,公子本打算尋個好鐵匠,打造些箭鏃。”
“廢什么話?去拿!”蘇易瞪他一眼。
小奴很不樂意的走了。
曹操笑著搖頭。
蘇易問他:“你從哪撿來個笑?”
“為了在洛陽站穩,公子可是花了血本。”曹操撇嘴:“先是丟了數百匹良駒,這會連烏沙都要送出去。”
“馬匹和烏沙,都能撈回來。”蘇易很有把握的回道。
“且看公子如何做吧。”曹操當然不信。
侃侃而談誰都會,真正做成,就是兩碼事。
曹操已經做好打算,一旦傷好,他立刻離開。
蘇易領著小奴出門,他拜訪的,是從事中郎王允。
新任光祿勛議郎登門造訪,王允有些意外。
請他進入前堂,王允說道:“議郎入仕,本應道賀,無奈公務繁多,實在抽不開身,還請見諒。”
蘇易回道:“我不過是用馬匹換來的官,算不得入仕。近幾天在宮內所見所聞,實在匪夷所思,打擾議郎,還請見諒。”
王允錯愕。
買官的人他見過不少,堂而皇之承認的,還真不多。
蘇家公子,究竟是不帶腦子,還是臉皮太厚?
他問蘇易:“公子有何疑惑?”
“大漢江山,是不是皇帝的?”蘇易問。
“當然。”王允錯愕。
已經很久,沒人當面這么問他。
“既是皇帝的,為何朝堂之上,都是董卓說了算?”蘇易又問。
“司空迎駕有功,又深諳權謀之術。”王允說道:“由他掌持朝政,更為穩妥。”
“可我看著卻不是這樣。”蘇易搖頭:“送來馬匹,只想帶錢回去。他卻無錢償付,我只好要了個官。皇帝身邊議郎,輕易給予。如此賣官鬻爵,置陛下何地?難道也算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