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安睜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柳熠謫,雙全攥緊,心道:柳熠謫這分明是在公報私仇!
藍玉安抱著最后的希望,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只一眼,下一秒,他便苦笑著低下了頭。
那眼中的冷漠,早在十幾年前他便見識過了,此番再去確認,又是何苦……
柳熠謫的手指輕輕掃過小刀的刃面,道:“藍小公子放心,只是一點骨髓而已,雖然有點疼,但是死不了人。”
藍老爺正了正衣衫,一副凜然正義的說道:“玉安,你兄長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如今一點骨髓能救你兄長的一條命,也算是值得……”
“……細想來,你兄長平日待你不薄,他被蠱惑,也是你失察,又自顧自的折騰這么久,這才到今日這個地步……”
后面他說了什么,藍玉安已經聽不清了,他的頭腦再嗡嗡作響,到最后,只能重重的頓首,去拜這個鐵石心腸的父親。
“孩兒,愿為父親……和兄長分憂。”
話中冰涼,勝過寒夜萬千。
藍玉安被帶去了偏殿,柳熠謫帶著幾個婢女前去取髓。
沒多久,一聲慘叫劃過了滿堂金玉、劃過了琉璃燈盞、劃過了夏夜長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疼疼疼疼疼!!!!
他想不起任何人,只能空洞的慘叫,偏殿外,藍夫人一個婦道人家,當即就聽不下去了,低低的說道:“老爺,咱們守在這外面干什么,怪瘆人的……還是去看看青玉吧。”
藍老爺神色威嚴的說道:“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救青玉,我若是不守在外面,始終沒法放心。”
半小時后,偏殿內血流成河,一排排鋒利的工具上沾滿了骨血,但是藍玉安總歸還是留了一口氣在。
柳熠謫將一些紅髓細細的裝入小瓷瓶,冷笑道:“藍家小少爺,怎么樣?惹到我的代價,你還受的住嗎?”
藍玉安挺著一口氣,艱難的說道:“你……根本不需取髓……對不對……”
“沒錯,想要偽裝氣息,取一星半點的血液就可以,哈哈,但……誰讓我就是這么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呢……”柳熠謫湊到了藍玉安的耳邊,帶著幾分戲謔和玩味說道:“我會把你關在這偏殿中,沒人會發現你,我賭……藍老爺不會管你的死活,你覺得呢?”
藍玉安再沒有力氣說話,他的眼中充斥著絕望,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要隨著不斷滴落的血液棄他而去。
柳熠謫朗笑著離開了偏殿,他出去的時候,藍老爺大喜過望,捧著那白瓷瓶直接走開了,而藍玉安,就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一樣,被丟棄在這……
他終于忍不住流下了淚水,蒼涼的感覺漸漸遍布全身,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救我?
對,還有一個人……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從懷中拿出了一朵海棠花,低聲的說了一句:“醫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