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頓,林若漪瞄了眼周寬:“商談時譚總也不會去吧。”
語氣帶著些篤定。
周寬并沒有留意到憨憨已經很久很久沒用過‘小蔓姐’這個稱呼了,他附和著:“這次譚總不能去,需要我單獨應付。”
接著自嘲一笑:“沒想到鵝廠沒直接出面,只是一點小手段就讓我疲于應付,連你都看出來我狀態不好。”
林若漪輕聲安撫:“無非就那樣罷了,還不是被你輕而易舉就扭轉了輿論風向。”
周寬聽林若漪說得輕松,也是莞爾一笑,咕噥著說:“真是個憨憨。”
“……”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大草坪,林若漪拉著周寬像其他許多學生那樣席地而坐,安靜享受著這個因再次入秋失敗而相當明媚的下午。
林若漪沒有再出聲。
哪怕她心里不是很安靜。
站在旁觀角度,她已經明白了周寬對‘戀愛’等一些于青年習以為常的事物產生抗拒的根本原因。
并非那天早上周寬忽然破天荒喊上了冶一結伴晨跑時說過的那些:因為忙而沒辦法瀟灑;
而是,周寬因為某種原因正跟自己較勁到扭曲,又無法放下、無法面對,所以逃避、抗拒。
曾經,林若漪忽然起意帶周寬去電玩城、去溜冰,就是想讓周寬放松下來,結果不是很理想。
現在,林若漪更進一步的發現,自己其實無能為力。
她真的很沮喪。
這種沮喪是在這些天偶爾見到周寬愈來愈沉默寡言中慢慢滋生出來的。
她基本清楚周寬忙碌的是什么,也清楚公開信息展示出來的狀態又是什么。
換位思考,林若漪認為自己早就完全無法繼續去維持局勢。
現在勉強算得上事后,她也能大概分析出來那些大廠下場后只是隨手為之就給周寬帶去的罕見壓力。
從局面上,周寬無異于兔搏獅子,稍有不慎,就是竹籃打水。
難是真的難。
林若漪甚至都不敢妄想能讓周寬放松精神,只能裝作是偶遇一樣,說幾句話,曬一曬太陽。
“……”
晚飯前,周寬忽然接到了家里打來的電話。
跟往常那樣,陳文茵絮絮叨叨的說著衣食住行的各個方面,周寬附和著。
不過,在最后陳文茵忽然說道:“周寬崽子啊,我跟你外婆這幾天都做了些不很好的夢;
你自己一個人在羊城,要知道照顧好自己。”
“今天你外婆特地去貢山那個大殿里給你起了卦、求了福、又燒了香,講說太公會保佑你平安順利。”
周寬:“……”
這個瞬間,他有些失聲。
陳文茵他們基本沒法理解周寬在學業之余從事的工作,哪怕拆開來一點點解釋也是一樣。
至于外婆老人家,她甚至連網絡是什么都不懂。
他也沒跟誰說自己面對的狀況。
然而即便如此,隔著千山萬水,包括母親陳文茵、外婆老人家她們也還是感受到了他不太理想的狀態。
通過不同的方式遙寄祝愿。
“……”
稍晚些時候,周寬還接到了周鈺撥過來的電話。
說了兩句家常,提了提網站更名成‘微博’后遭遇的網絡負面輿論。
最后,周鈺又特地說了句:“小寬,我聽小蔓說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不要太自己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