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了土地神像,怨氣也難以壓制,在這一刻終是爆發了出來,周身怨氣席卷,再過片刻便會化為惡鬼,從此再也入不得輪回。
就在此時,一片落葉飛來。
紫衣避不可避,那片落葉穿透她的魂魄,頓時間,凄慘之聲響起,“啊!!”
怨氣沖天而起。
她倒在竹林之中,魂魄衰弱。
被穿透之處滋滋作響,正陽之氣可除去陰魂,她渾身的陰氣在這一片落葉之下,消散了大半。
紫衣面目猙獰,指尖死死的扣在地上,她緊咬著牙冠,伸手將那一片落葉拔出,扔了出來。
凄慘不止,哀聲不斷。
“世道不公!為何這般對我!”紫衣失聲慘呼。
她有何錯?
有仇報仇,有怨報冤,又有何錯!
作惡之人如今安然與世,難道只因她身為娼妓,低人一等,便要忍受這些折磨嗎。
“入不了輪回又如何,煙消云散又怎樣。”紫衣面目猙獰,怨氣沖天,口中嘶喊道:“要爾等,生不如死!”
如今,她也不在乎了。
她本可以入輪回投個好人家,但如今卻已經沒了機會,怨氣已出,終是化為惡鬼。
冤魂化作一道陰風,順著清河,往五川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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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萬籟俱寂。
土地廟中燃起了火堆,身著儒衣的陳九坐在火堆邊,用手中的枝條挑弄著眼前的火堆,讓火勢再旺。
狐九趴在一旁,甩著尾巴,望著火堆發愣。
土地廟一旁的草堆上,少年面色憔悴,緩緩睜開了雙眸,一抹火光入眼。
睡了一覺后,他感覺好多了,頭也沒那般痛了。
“咳咳。”蕭無雙咳嗽了一聲,直起身來,看向那火堆。
“醒了?”陳九抬眼看向他,問道:“不出意外,你這風寒該是好了許多。”
“陳先生怎么知道?”蕭無雙頓了一下,說道:“也對,陳先生懂些卜算的法子。”
“你信?”
“說實話,小子是不信的。”蕭無雙撓頭說到,從小到大,他都未曾信過鬼神,他也只信自己。
但話雖如此,在面對一些祭祀的時候,他也會認真對待,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往后想去哪?”陳九問道。
蕭無雙搖頭道;“不知,走到哪是哪吧,陳先生呢?可有去處?”
“本是想去江寧府。”
“難怪先生要順陳江而行。”
“只是為了方便趕路罷了。”
陳九抬頭看向少年,問道;“黃岐道的武學造詣不低,為何你就沒拜他為師?”
“不一樣,神棍與小子是忘年交,不能亂了輩分。”蕭無雙笑著說道。
“你可知,他乃是大乾司天監監正。”
“就是因為知道……”
“才不能拜他為師。”
他問過陳九不會不刀,但黃岐道的功夫這般厲害,他也沒問過一句。
蕭無雙口中念叨著,他望著那火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