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被掌柜的請下了臺上,就坐在了正中的那位老先生身旁。
“哈哈哈……”
老先生大笑一聲,說道:“九先生好本事,臨危受命竟也能做的有模有樣,既然并非說書先生,老夫也為方才的話道歉。”
陳九抱著狐九,笑道:“老先生心直口快,而且話也無錯,又何必致歉呢。”
老先生說道:“九先生當真是個妙人,老夫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請。”
陳九端起茶杯來,二人將那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如喝酒一般暢快。
掌柜站在一旁,有些哭笑不得道:“這叫什么事,今日這個誤會險些讓九先生難堪,實在是在下的過錯。”
“但不管怎么說,九先生也說了段書,這一兩銀子九先生就先收著,一是在下心懷歉意,再之就當是工錢吧。”
陳九卻是推回了銀子,掌柜的急了,說道:“九先生就收下吧。”
只聽陳九說道:“銀子就不必了,若是陳某再來喝茶,掌柜的給我免個茶錢就是了,如何?”
老先生看向掌柜,指著他笑道:“我說吳掌柜,一兩銀子也太寒酸了吧,再說這《聶小倩》的本子,若是改一改,你可茶館的生意可得好上一截呢,一兩少了,少了!”
吳掌柜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連忙打臉道:“瞧我這,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九先生您等著。”
他連忙跑去了柜臺拿銀子。
“誒。”陳九喚了一聲,卻也沒能攔住掌柜的。
言先生摸了一把胡子,說道:“九先生這故事不差,改一改定當揚名,再說你也并非說書先生,如今故事說出去了,也不免有心人偷了去,倒不如就留在這里,銀子也是九先生應得的,就且收下吧。”
陳九笑了一聲,說道:“我倒是覺得幾杯茶水已然足夠。”
“此言差矣。”
言先生說道:“就如吳掌柜所說,這銀子而已是先生應得的。”
吳掌柜提著錢袋走過來,喚道:“九先生。”
也不管陳九拒絕,強硬的塞進了先生的懷中。
吳掌柜道:“九先生莫要還我了。”
“這……”
陳九看著手中的錢袋,里面銀子不少,最少也得有十兩之多,足夠一個尋常家庭兩年的花銷。
硬塞之下,他也不得不接受。
陳九只好抱拳道:“那便多謝掌柜了。”
掌柜的笑著說道:“九先生這是哪里話,也是因為九先生,清遠茶樓也平添了一件趣事啊。”
言先生聽到這話也笑了起來,說道:“誒,此話有理,九先生誤上樓臺,往后也將是一樁趣談。”
陳九聽到這話颯然一笑,說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儒名士,只是說個書罷了。”
“臨危不懼,就連老夫也沒看出不對來,這是九先生本事,你也不必謙虛。”
言先生看向陳九,問道:“聽先生口音,應該不是天順人士,如今又正值秋闈,莫非是趕考?”
陳九否認道:“在下并非是讀書人,只不過是游歷世間的閑散之人罷了。”
言先生聽了這話眼前一亮,說道:“這般年輕就在游歷的可極為少見。”
陳九說道:“我還以為老先生會說我不務正業。”
言先生擺手道:“可不要把老夫與那些老家伙混為一談,在老夫看來,不管是讀書還是做什么,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心中所求,也不一定非要考取功名才能說是不務正業。”
“游歷世間又何嘗不是幾多人心中所愿,但他們卻邁不開步子,九先生卻已經走在了路上,老夫就是老了腳力不行了,不然也想出去瞧瞧,瞧瞧這山河美景。”
陳九看了一眼,說道:“老先生身子骨也不算差吧。”
“不瞞九先生,老夫曾經乃是朝廷命官,只不過說了不該說的話,便致仕歸鄉了,本可頤養天年,可是犬子多年前身患重病,不幸辭世,亦無次子,偌大的家業要,便落在了老夫身上,實在是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