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抱著紅狐走在西襄城的街道上。
來往時常有大乾將士經過,但卻對這位先生熟視無睹,只因他們完全看不見這位先生。
將士們身上帶著傷,有的步伐踉蹌有的手上纏著染紅的白布,他們緊咬著牙冠,布置軍營。
狐九晃著尾巴,抬眼看向先生,說道:“先生,為什么要打仗啊?”
陳九伸手敲了敲小家伙的額頭,說道:“你先前就問過一遍了。”
狐九回憶了一下,眨眼道:“有嗎?”
陳九笑道:“你還是個小家伙,怎么記性就不好了。”
狐九耳朵動了動,沒有再接先生的話。
其實它記得,只是有些不明白罷了。
它這只小狐貍啊……
心中只有先生,也分不清什么是家國。
先生帶著它走進了剛駐扎的軍營里,城中空地倒是不少,但這軍營里足有兩萬余將士,仍有些擁堵,不過還是能勉強對付下來。
在軍營最東邊設下了一處演武場。
先生抬眼望去,在那擁擠的軍營間見到那演武場上正有一束發女子揮舞著長槍,罡氣波及周圍,無人敢靠近那演武場。
狐九瞧著那人兒,愣了一下,扯了扯先生的衣袍說道:“先生,這人好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定然是見過,不然又怎會覺得眼熟。
先生摸了摸它的毛發,沒有回答。
演武場上長槍揮舞之聲不斷。
束發女子額頭上盡是汗漬,若非揮舞了千萬次,才有這般熟練的槍法。
“以前倒是沒看出來,這丫頭是個學槍的好胚子。”陳九心中暗道。
卻忽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身著黃衣長袍的算命先生停在了陳九的身旁。
陳九側目看了一眼,沒有開口。
算命先生亦是如此,二者望著那演武場上的束發女子,直至她放下手中的長槍。
又間其走到一旁,拿起了酒囊,仰頭灌下。
酒水順著她的下巴滑落,滴落在那的演武場上,她伸出袖來擦了擦嘴角,長舒一口氣。
“陳先生的眼光一點不差。”周易說道。
陳九問道:“這又從何說起?”
周易說道:“當初在皇宮見她之時,正如待嫁女子一般姿態謙和,時隔數年,卻已不像是個女子,斬龍之命,也非戲言。”
陳九笑道:“命數如此,何來眼光之說。”
周易搖頭否認,說道:“若無陳先生,又何來如今的她,只是可惜了這丫頭……”
陳九頓了一下,點頭道:“是啊,或許她也不想來這邊關之地,可這個人只能是他,就如蕭無雙一般,能擋北漠者,只能是蕭無雙,能破長武者,也只能是這丫頭。”
周易嘆了一聲,說道:“蕭氏能遇到了陳先生即是天大的幸事,但也是不幸。”
“我可沒逼他們。”陳九說道。
周易點頭說道:“是,陳先生只是順水推舟。”
陳九搖頭一笑,說道:“你好似怨氣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