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周易深吸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發,說道:“陳先生倒是舒坦,甩下一堆事后就云游天下去了,留我這老東西在這,有家不能回,有命不能從,還要護著這丫頭,時時刻刻擔心著會不會沾染因果。”
“這也是你自己選的。”
“小生如今還能后悔嗎?”
“事已至此,無法回頭了。”
周易白了一眼陳九,說道:“小生倒是無所謂,只是為這丫頭感到不值,若是事了之后,陳先生是不是就把她丟了?”
先生沉默下來,一時沒有接上話來。
周易接著說道:“她可是時常念叨你,陳先生莫不是要做負心漢?”
陳九搖頭道:“既無情,何來負心之說。”
周易驚呼一聲,想要罵上兩句,卻又不知該從何罵起,只能指著陳九重復道:“陳先生啊陳先生……”
可真不是個東西。
陳九低下頭來,也沒有反駁什么,他愿罵就罵,只要他敢。
“唉。”周易嘆了口氣,問道:“不提這事了,這次來邊關,先生又是為了何事?”
“你難道還不清楚?”陳九反問道。
“果然。”周易說道:“小生就知道,若是出了意料之外的事,陳先生才會著急。”
仙人下凡,入各方軍武為供奉,這凡世水火,甚至燒到了上界仙人。
陳九問道:“你可知曉如今有幾人站隊大乾?”
“不少。”周易眉頭凝重道:“足有十余位修士,皆是來自各門各派,有的我還認得,不乏有些老家伙。”
“十余人怕是不夠。”陳九搖頭說道。
“還不夠!?”周易瞪大了眸子,說道:“那可是十余位修士,十余位仙人,這里可是凡世,若是再多幾位,一旦斗起法來,這些個肉體凡胎不就如粉塵一般一吹即散!”
那該是多少業力,多大的因果!
“鎮北雖難,但亦是沒有你們難,你們所面對的……”陳九眉頭一皺,正色道:“可是整個佛門!”
周易聽到這話呆了一下,他嘴唇微張,說道:“在我看來,或許佛門并不會出手。”
佛門的禿驢雖說棘手,但佛門有戒,多數都閉門修禪,極少沾染因果。
“大乾一向不重佛法,再則……”陳九看向演武場上的蕭梔之,說道:“你能看出這丫頭是斬龍之命,那群和尚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周易說道:“陳先生的意思是說,那群和尚會先出手?”
陳九點頭道:“關乎佛門氣運,他們定然會下場。”
周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深邃了起來,嘀咕道:“那可就麻煩了。”
他看向身旁的陳先生,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問道:“陳先生既然來了,必定是因為此事來的吧?”
陳九搖了搖頭,說道:“并不是。”
周易驚呼道:“什么話?陳先生一手締造的如今這幅局面,這就撒手不管了?”
陳九只是回復道:“陳某自有打算。”
周易往一旁站了一步,說道:“你若不救他們,那還有誰能救?陳先生就這般冷血無情,親手將他們推進火坑?”
本不愿插嘴的狐九聽了這話也忍不住了,憤憤道:“算命的,你瞎說什么呢。”
周易挑眉道:“我與你先生說話干你什么事。”
“你有膽再說一遍!”狐九兇狠的說道。
周易也動了氣,一時說話也口無遮攔,直言道:“說就說了,你先生就不是個東西,你能拿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