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近年關的時候,金陵要比以往熱鬧些,飯店也不像從前往年那樣一到年關都關門,不然老胡要請吃飯還真難找地方。
尋常時候,他們這些老師一起聚餐,都會去吳常新那個族親家里,不過前幾天那家已經關門回家過年了,所以他們只能另尋飯店。
一群人還沒到新街口,就見到一家正開著門的飯店。
不是什么大飯店,但是門臉不小,門口還豎著一個牌子,上面用毛筆寫著:內設包廂。
“這幾個字寫得不錯,難得。”吳常新笑著夸了一句。
眾人撩起塑料簾子走了進去,大廳比較冷清,只有兩個青年男人弄了個小火鍋正在吃飯。
柜臺后面有一個小學生,正趴在桌上寫作業。
聽到有人進來,這小學生立馬站起身來,有模有樣地問道:“你們好,是要吃飯么?多少個人?”
胡長青大概數了數,說,“八九個吧。”
小學生點點頭,朝里面喊,“貴客八九位,請入包廂!”
這一喊,聲音尤其嘹亮,讓于東他們頗為驚異。
估計這家飯店開了不少時日,這孩子耳濡目染,渾身沾著飯店跑堂的氣質。
隨著他這一行,從后廚跑出來一個十分干練的女人。
“幾位,里面請,里面暖和。”
眾人跟著女人進了包廂,落座之后,胡長青好奇問了一句,“老板娘,外面那個是你家孩子?”
老板娘笑道,“是啊,剛上六年級,這不放假了家里沒人,就把他帶到店里來了。”
“他挺愛學習啊,我們剛進來的時候,見他在寫作業。”吳常新說道。
老板娘聽吳常新這么說,呵呵笑了起來,“他學習成績還湊合,不過也沒那么愛寫作業,剛才你們看到的,是他在寫小說。”
“寫小說?”
眾人更驚奇了,于東問:“他這么小,小說恐怕都沒看過多少吧,怎么會想起來寫小說?”
“嗨,還不是他爸爸愛看,給他也帶上路了。我也不懂這些,反正不耽誤學習我也不管。各位晚上吃點什么,這要過年了,后廚就我家老板一個人,你們先點幾道,我讓他先做著。”
胡長青隨口點了幾道常見的菜,老板娘跑去跟后廚交代后,又跑了回來繼續給他們點菜。
這次點菜也就不急了,余樺又問起了他家孩子的事情,“我能問問你家那孩子喜歡看什么小說,現在又在寫什么小說么?”
也不能怪于東他們八卦,實在是這種情況比較少見。
老板娘笑道:“具體我也不懂,反正神神叨叨的。各位老板要是想知道,一會兒等我家老板忙完,讓他來跟你們說。”
聽老板娘這么說,于東他們也就不好再問。
“不用,不用,老板娘你們忙去吧,我們只是好奇問問。”
后來于東他們就再沒提起這事,慢慢地也就忘了,不過人家老板娘卻沒把這事忘了,她來上最后一道菜時,說:“我剛才問了,說是在寫推理小說,我也不懂什么是推理小說,不知道老板們懂不懂。”
畢飛雨笑道,“這倒更稀奇了,我還以為這么點大的孩子喜歡武俠小說,咱們國內推理小說可不算火。”
“那是之前了。”余樺補充道,“自從于東寫了《致命身份》之后,推理小說在國內也流行了起來。當然,關鍵還是《萌芽》的推理小說征文弄得好。”
老板娘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家孩子之前還往《萌芽》投過稿,不過人家沒要。”
“還投過稿啊。”
投過稿證明已經寫過完整的作品了,不管寫得怎么樣,至少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已經不屬于自娛自樂的范疇了。
也是因此,眾人才如此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