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飛雨笑道:“不是,我們來看看于東的新書。”
“已經寫完了么?”
“嗯,寫完了。”于東點頭道。
聽說已經寫完,程硯秋也松了口氣,這段時間他看于東為了這本書廢寢忘食,心里心疼,卻又不好說什么。
她甚至都有些后悔去把常先生的那些書找回來了,要是沒有那些書,于東應該也不會這么累。
從前她剛跟于東認識的時候,對他的情感更多是對一個年輕作家的欣賞,想著他能多多出些作品給世人看就好。
后來真正在一起了,她的想法就完全變了,什么作品,什么才華,都不如身體來得重要。
“我去給你們弄點零嘴,邊吃邊聊吧。”
“多謝弟妹。”
“麻煩了。”
看程硯秋去給他們找吃的,于東撇嘴道:“給他們吃,瞎子點燈,白費。”
“吃你點東西,看你這樣子。”畢飛雨笑著把手中的稿子揚了揚,“我可告訴你,現在你手稿可是在我手里,你要是惹我不開心了,小心我一把灰給它焚了。”
余樺嘿嘿一笑:“這就體現了用電腦寫作的好處。”
于東一臉無所謂地指了指腦袋:“放心,都存在這里,反正這稿子還要修改,重新謄一遍的。”
“行了行了,不開玩笑了。”畢飛雨忽然做出一副正經的表情,“你說說吧,是不是余樺給你塞紅包了,你還要把《活著》給寫進書里。”
提到《活著》,余樺洋洋得意道:“我沒問他要版權費就算不錯,還給他塞紅包?”
“呵,還抖起來了。”
“我看你是因為自己沒作品被他寫進去,泛酸了吧。”
畢飛雨摸了摸鼻子,“還別說,真有點。”
莫言白了眼他們兩個,“別鬧了,我想聽于東說說,這故事是怎么寫出來的。之前不好說要寫符號學么,怎么就突然寫了這篇,這中間是發生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么?”
于東笑了笑,起身去書房把那疊資料拿了出來,分給他們,余樺已經看過,自然沒接。
“這是?”莫言看著手中的資料,“好像是你的筆跡?”
“嗯,確實是我的筆跡,不過這里面的內容卻不是我寫的。這些內容全部來自一位老先生的藏書,原件我都收藏了起來,這是我謄抄的。”
畢飛雨看著手中的資料,有些明白過來,“這個老先生就是書中常先生的原型?”
“沒錯,正是如此。書中常先生跟妻子的故事,也大多來自于這些記錄。這位常先生是上滬人,住在靜安區,跟我一位叔叔家離得不遠,小時候我去叔叔家玩的時候,見過……”
這次,于東把自己如何知道常先生,又是如何得到這些書的過程,給余樺他們詳細地講了一遍。
聽完之后,余樺調侃道,“我看啊,你應該在這部里面再加一條線,把你跟程老師的故事寫進去,特別是你回到金陵,程老師歷經千辛萬苦找到了這二百五十六本書的過程。”
不遠處的程硯秋笑道:“余老師你說笑了,哪有什么千辛萬苦。”
“我相信肯定是有的,這可是二百五十多本書,別的不說,肯定花了不少錢。”
挺余樺提到錢,于東挑了挑眉毛,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錢的事情。
不過現在想想,這些書還真有可能花了程硯秋不少錢。
他們雖然結婚了,但都是各管各的經濟。
家里的大物件一般都是于東來置辦,不過程硯秋平時也有不少花錢的地方,所以她應該也沒有存太多錢。
如果這些書買得貴點,說不定能把程硯秋的小金庫給掏空。
“其實也還好,人家基本上沒多要,大多都是正常價格。”
莫言說道:“常先生的故事固然感人,但是于東穿針引線的手法還是讓我驚嘆,特別是他能夠把故事都圍繞著某本書展開這一點,充分證明了他的控制能力。只是有一點比較可惜……”
“哪里可惜?”劉昌敏好奇道。
他看過整篇手稿,就感覺這書寫得可真好,各方各面都很好,完全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所以莫言說有可惜的地方,讓他有些好奇。
莫言笑著說道:“可惜的是,里面提到的這些書,我全都看過。要是能夠出現一些不太出名的文章,我看了之后,還能因此又找到一些好的作品,也是意外的驚喜了。我想,對于其他讀者也是,如果他們能夠因為你的而想著去了解你提到的這些,自然也是幸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