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來之前我跟他打了個賭,賭你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去賓館,現在是我贏了。”跟于東解釋了一句,余樺拍了拍莫言肩膀,“于東是個臭講究,大夏天坐了這么久車,他不先去賓館洗澡才怪了。”
于東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兩個人,就這事他們都能賭一包煙,可真是閑得蛋疼。
……
于東洗過澡,三人去到飯店,余樺問要不要喝點酒的時候,莫言連連搖頭,“我現在聽到酒這個字,頭就要疼。”
“胃痛還沒好?”于東問。
上次見莫言的時候,他就說胃疼,不太能喝酒。
“哪里是胃疼,他不是說了么,是頭疼。”余樺笑呵呵地說道,“上個月他的小說《酒國》開賣,市場一點動靜都沒有,首印九千本,賣到現在,我估計還剩八千多。”
余樺的說法很夸張,不過卻也說明《酒國》確實賣得不好。
其實賣得不好倒在其次,主要還是沒引起什么反響,讀者沒幾個,批評家們也沒動靜,發了書就跟沒發一樣。
為此,莫言很受打擊,他明明覺得自己的《酒國》寫得很好,比之前的作品都好。書沒發之前渾身的血都是熱的,書發出去之后,卻被一盆又一盆冷水潑了個透心涼。
莫言其實已經被吉米簽了下來,不過《酒國》是簽約之前莫言就跟人已經談好的,所以吉米也就沒上心。
不然的話,這書的情況不會這么差。
這事于東跟余樺不好說什么,只是不痛不癢地安慰幾句。莫言心里不舒服,卻也沒有太過表現出來,畢竟今天他們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好掃興。
吃完午飯,三人又去找史鐵笙。
史鐵笙依舊坐在地壇公園東南角的大柏樹下看書,一如于東當時第一次見他。
三人朝史鐵笙走去,他聽到動靜,扶著輪子轉了過來。
看到于東他們,史鐵笙笑呵呵地說:“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們三個。”
“那可真神了。”
于東跟史鐵笙握了握手,隨后三人在對面的石階上找地方坐下。
余樺笑呵呵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包未開封的煙,拆開,給莫言跟史鐵笙各散了一根。
莫言看了看煙盒,眼中有很深的怨念,這包煙就是他之前輸給余樺的。
“我聽說你這次過來,是因為要在《當代》發一部長篇?”史鐵笙將余樺給他的煙放下,又將之前抽了一半的煙重新點上,問了于東一句。
于東點頭:“是啊,稿子已經提前給他們,這次過來有些細節要談。”
“這是好事啊。”史鐵笙笑瞇瞇地說道,“你年輕,身體又好,就該多寫一寫長篇。像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支撐長篇。寫寫隨筆還行,有時候為了一部短篇小說,也要絞盡腦汁,寫過之后要歇上一些日子。”
“長篇小說哪有那么好,我看你的一篇《命若琴弦》抵得上五部長篇,一篇《我與地壇》抵得上十部長篇。你也不過是不想寫,要是想寫,不是什么難事。”余樺砸吧著煙,說道。
史鐵笙搖了搖頭,“等再過些年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