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位這是要去哪兒?”
他說話的時候,不僅嘴里冒著濃濃的白氣,頭上也冒著白氣,就像是空山新雨后起的裊裊霧氣,還有頭上的汗珠,正一顆一顆地往下滴。
“你這是去哪了?”
“沒事情干,騎車出去逛逛,鍛煉身體,這冬天嘛,人要是不動,越縮越厲害。”
于東跟余樺兩人看了看彼此縮著的膀子,隨后又一起看向畢飛雨,這小子這么說是故意的吧?
余樺眼珠子一轉,笑著對畢飛雨說:“我們要去《鐘山》看看,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吧,出了一身汗,回去擦擦,不然一會兒感冒了。之前于東不就是,淋了雨回去不好好處理,得了個大病。”
于東撇嘴道:“我就不愛聽你說話。”
“走吧,晚上我們找個地方吃涮羊肉。我知道有家店,羊肉地道,都是現宰的。”余樺繼續攛掇道。
畢飛雨有些意動,不過隨后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不去了,身體要緊……要不你跟我說那家店在哪兒,我洗過之后再過去?”
余樺看勸不動他,也不說話了,一屁股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見他一副無賴樣子,于東笑道:“去吧,師哥那里有毛巾有水,你擦擦就行。晚上我做東吧,咱們一起吃個飯。”
畢飛雨無奈,只能騎上車,隨后他看向于東:“那你怎么辦?”
余樺擺擺手,“走吧,走吧,這小子年輕,讓他走走路也好。”
“要不你坐前面。”畢飛雨拍了拍前面的橫梁。
“算了,不安全。”于東搖了搖頭,其實安全還是其次,主要他一個大男人坐前面,那畫面實在不太美觀。
“那行,我們先走了。”畢飛雨蹬著腳,車子晃晃悠悠動了起來,他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比于東矮這么些,怎么比他還重。”
“飛雨同志,你可不要惹我,小心我跟你同歸于盡……”
兩人的吵鬧聲漸漸遠去,于東也加快了前進的腳步,畢飛雨說得對,這人一旦動起來了,也就不冷了。
……
于東到雜志社的時候,余樺跟畢飛雨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
“你們說的這個事情……”
蘇桐正說著話,看到于東進來笑呵呵地指著桌子,“腳程還挺快,你的茶已經倒好了。余樺跟飛雨你們兩個也真是,你們畢竟大些,怎么好扔他一個人在后面走。”
余樺笑道:“正因為年紀大些,所以體力上比不了他,只能委屈他了。要是我在后面走,說不定現在還沒走到一半。”
蘇桐辦公室里有個電暖器,天冷的時候專門放腳下的,此時三人正圍著小小的電暖爐取暖。
于東也加入了進去,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笑道:“主要余樺說他是路癡,不認識路。”
蘇桐笑了笑,說:“你來之前,他們兩個正說到你們要寫隨筆的事情,我覺得這是好事。我在金藝比你們待的時間長,回頭我也來寫幾篇,你們寫現在,我寫過去,正好相互印證。余樺不是已經寫了一篇了么,回頭就拿過來,我在《鐘山》上給你們弄個專欄,專發《黃瓜園》,怎么樣?”
“你這一點都不避嫌啊。”畢飛雨笑道。
“避嫌干嘛?”蘇桐說。
于東倒是沒想到余樺他們兩個嘴這么快,已經把事情跟蘇桐說了。這下事情又起了變化,原本他們打算各自寫了各自投稿,現在《鐘山》要弄個專欄,從一開始他們幾個就綁在了一起,而且還多了個蘇桐。
“當然,文章我要看看,要是不行,我還是不會發的。”蘇桐又說。
余樺拍著胸脯,“那肯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