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倆有時間的話,你們幾個一起去接一下李曉,先別往雜志社這邊帶了,今天社里大掃除,他過來沒地方下腳。”
于東笑道:“這還沒過年呢,就開始大掃除了。”
“真到年底就更沒時間了,他是三點五十到金陵的火車,如果余樺跟畢飛雨他們不去的話你跟我說一聲,我再派人過去。”
“不用,他們不去,我去也是一樣。”
“也行,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
跟蘇桐說完之后,于東放下手中的稿子去了教師公寓那邊。
畢飛雨跟余樺兩個表示都有時間。
“李曉棠這個時間到金陵來干嘛?”畢飛雨有些疑惑道。
“還能干嘛,肯定是過來送稿子的。”余樺笑道,“其實他可以直接把稿子拿到《收獲》去,不過人嘛,都要爭口氣。”
其實做一個文學巨匠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們談到李曉棠都會說一句“是巴今的兒子”。不管李曉棠在文學這塊獲得什么成就,人們看待這些作品的眼光都是不一樣的。
他寫小說啊,嗨,這不是應當的么,家里面有那么一位,不會寫才是怪事。
寫得好?也是應當的,虎父無犬子,再說了,誰知道他父親沒給些“指導”呢?小說就一定完全是他自己寫的?未必吧?
他在《收獲》上發表小說?誰不知道《收獲》就是他家的,在自己家雜志發小說,沒什么好說的吧。
他得獎了?那還不是因為他有個好爸爸,沒有他爸,就他那些作品誰把獎頒給他,文學圈不也是關系圈么?
他在其他雜志也發表了小說?這還不好理解么,有那么一位爸爸,哪個雜志社不給幾分面子?
有人夸他小說寫得好?你敢說你們老板兒子是個笨蛋么?
因此種種,李曉棠所獲得的成績,總要被他父親“分去”一些。
三人在畢飛雨家聊了會兒天,于東看了看時間,“他快到了,咱們過去唄。”
“晚上吃什么?”余樺問,“還是那家涮肉?”
“別了,涮肉雖好,但是不適合請客,去金陵飯店吧,你請客。”畢飛雨說。
“為什么是我?”
“《活著》單行本不是定下來了么,首印一萬八千本啊,稿費起步兩萬塊,你不請客誰請客?”
說到這事,余樺也沒話說了,笑著點頭,“行,今天我請客。”
大冷天,三人就沒騎車,叫了倆拉達去了火車站。
說是三點五十到的車,一直到五點才到。
還是會畢飛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李曉棠,他奮力地揮手:“李曉棠,李曉棠,這邊,這邊!”
余樺跟于東兩個也跟著揮手,三人臉上都帶著憧憬和希望。
李曉棠看著揮手的三人,他認識其中兩個,余樺跟畢飛雨,至于另外一個,眉清目秀的,很有可能是于東。
看到他們三個如此激動的表情,寒風中李曉棠感覺心里暖暖的,金陵這幾位可真是熱情啊,而且看他們這熱情樣子絲毫不像作假,完全是發自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