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棠點頭,“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菜點了么?”蘇桐問于東。
于東看向余樺,“點過了,今晚余大師說了,他請客。”
蘇桐笑道:“呦呵,那今晚得多吃點,上次想吃你個涮肉,臨了還是于東請的。”
“這能怪我么,上次是他硬搶了我請吃飯的機會,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得了吧你。”蘇桐打趣了一句,看向李曉棠,“曉棠哥,最近老先生身體如何?”
“到這歲數了,一日不如一日,特別是到了冬天。有時候我去看他,他跟我說骨頭冷,其實根本不冷,屋里面很暖和。”
“有時間還是要去看看他老人家。”蘇桐嘆道。
“他有時候也會提到你們幾位,知道我要過來,還囑咐我跟你們要稿子,我姐姐也說了稿子的事情。老頭子心里還是掛著年輕一輩的作家,老了老了,還想幫著做點事情。他現在看書也費勁,但是有了好稿子又堅持要看,我姐管不住,我更管不住。”
幾個人說話的檔口,菜上來了,余樺開了瓶白酒,幾個人分了。
李曉棠不喝酒的時候,一般不主動開口說話,但是喝了酒之后,這話就多了起來。
畢飛雨跟余樺話也多,但是趕不上李曉棠一個人的。
他變得善談起來,也變得有趣起來。
“今年我父親過生日的時候,陳鐵笛主席去我家見到我,特別詫異,問我為什么也去了。我比他還詫異,我父親生日,還有人問我為什么會去,這不可笑么?但是這也不怪人家,他不知道啊,還以為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我自己也不好說,還是旁人給解了圍,說我是巴今的兒子。”
李曉棠這話不是沒有緣由的,確實有很多人只知道巴今有個女兒李曉林,卻不知道還有個兒子李曉棠,因為李曉棠從不在外面主動說自己是巴今的兒子,巴今出席的公眾活動他也不參加。
但是于東他們還是非常詫異,李曉棠人在政協工作,陳鐵笛作為政協一把手,竟然不知道他是巴今兒子,可見李曉棠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
“我跟程永興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但他也是后來才知道我父親是誰。”
李曉棠和程永興都是震旦大學中文系畢業的,李曉棠似乎要高一屆。
其實于東他們都能感受到,說起這些趣事的時候,李曉棠的心情是復雜的,他崇敬父親,拿父親做榜樣,卻又希望把自己跟父親分離開。
這事于東他們沒法勸,只能跟著一起開開玩笑,喝喝酒。
飯吃完后,于東給李曉棠在金陵飯店安排了住宿,然后他們幾個各回各家了。
蘇桐騎車來的,也騎車回去,他酒量還行,又只喝了二兩酒,應該是沒問題。
不過他騎上車的時候,三人還是試探了他的狀態,“行不行啊。”
蘇桐揮了揮手,“薄醉,薄醉。”
他說的薄醉是燕師大的一個典故,楊敏茹老師教古典文學課的時候經常提到李清照,講到薄醉,怕學生不懂其中意蘊,常常言傳身教,在講臺上搖擺起來,還說薄醉是舒服的醉,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
很多中文系的學生都對薄醉的狀態很好奇。
于東也跟同學們去過大排檔,試圖尋找薄醉的感覺。
蘇桐騎上車,于東他們三個在后面盯了一會兒,見他車跡穩直,一點都不搖晃,便放下心來。
于東調侃道:“還是沒到薄醉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