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邦又看向于東跟畢飛雨,“這兩位是?”
汪曾棋介紹道:“這兩位是于東跟畢飛雨。”
隨后他又給于東他們介紹,“這個是魯迅文學院的何振邦,他旁邊這位是閩省《文藝風尚晚報》的編輯梁磊。”
“老爺子,是《風尚文藝晚報》,不是《文藝風尚晚報》。”何振邦糾正道。
汪曾棋瞇了瞇眼睛,歪著頭回憶,何振邦見狀,笑道:“老爺子,你不會題款給寫錯了吧?”
這時施頌卿正好拿著一卷畫出來,于東他們有些意外,之前汪曾棋說要汪夫人進去拿一棵蘭草,他們還以為是真蘭草,沒想到竟是一幅畫。
施頌卿把畫展開給他們看,何振邦先去看了題款,隨即拍著大腿,“還真寫錯了,老爺子,再畫一幅。”
這話一出,現場氣氛就有些尷尬。
其實要說題款寫錯了,好言好語求著人家再畫一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這何振邦也太大咧咧了,好似讓汪曾棋再畫一幅是理所應當的一樣,沒有半點求人的態度。
要是碰到一些圓滑的人,面對何振邦的要求,大可以隨手敷衍過去,不過汪曾棋什么話也不說,就是坐著生氣。
主人不說話,于東他們也不好言語,不尷不尬地坐在旁邊。
過了一會兒,施頌卿慢慢走近前去,小聲說道,“人家等了一個星期,要不,就再畫一幅?”
汪曾棋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生完氣之后,決定重畫。
正在畫的時候,何振邦身后的編輯梁磊又說,“老爺子,您把那幅畫錯的也送我得了。”
汪曾棋沒搭理他,對施頌卿說,“把它撕了,扔紙簍里。”
于東看了看余樺他們倆,一邊暗嘆這何振邦跟梁磊真是臥龍鳳雛,情商低得沒邊,一邊又驚訝于汪曾棋性子竟然這樣倔。
剛才何振邦他們沒來之前,于東對汪曾棋的印象就是其人如水,行云流水,止于當止。
現在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后,于東腦子里又冒出那句:你們他媽的管得著么!
還真是個真性情。
這幅畫的本來就是一棵水墨蘭草,并不復雜,汪曾棋隨手就畫過了。
等到畫完之后,何振邦他們自知在這里不好多留,就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又熱絡地跟于東他們說話,邀請他們沒事去作協坐坐。
直到他們走了,于東見到施頌卿沒舍得把畫扔了,并開口道,“汪先生,要不,將這幅畫惠賜與我?”
這下汪曾棋倒沒生氣,只問,“既然是廢畫,而且還是特寫給別人報社的,你要它干什么?”
于東笑道:“因為我跟這幅畫也算是有了緣分,恰好碰到我們來訪,見到了這幅畫,又恰好發生了這樣一個美麗的錯誤,以后我再見到這幅畫時,自然也能想起今天的所見所聞。有時候,小小的瑕疵,也能為藝術增添一些特別的色彩。或者說,瑕疵本來也是藝術的一部分。”
聽于東這么說,汪曾棋笑著對施頌卿說,“頌卿,把畫給他吧……另外,再去拿兩幅畫,既然他們三個是一起來的,當然不能厚此薄彼,一人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