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山知道王言知道他的姓名,擔心暴露,壞了大事,跟這瞪眼睛放殺氣威脅王言呢。因為雖然擁擠、吵鬧,但王言也該聽到朱老三,要真不識相,朱開山準備好了,他指定是跑不了了,但那之前也得先弄死王言,要不然他死不瞑目。
在朱開山全神貫注,隨時準備致命一擊的時候,隊伍很快的排到了王言。
帶著暖帽,穿著貂皮大衣的底層辦事小官,不耐煩的看著面前好奇張望,一看就是生瓜蛋子頭一次的男人“叫什么名啊”
“王老五。”
王老五聽見這個名,不遠處站著的朱開山隱蔽的扯了個嘴角,這小子還他娘的挺有意思。
這般想著,他緊繃的身體卻是放松了下來,暗暗長出一口氣。他自然知道王言叫王言,現在聽到王老五,明白王言沒想點他,算是暫時放下了心。
“家是哪的啊”
“元寶鎮。”王言體貼補充道“老家也是元寶鎮的,也不認識賀老四,頭一次聽說。”
“問你了嗎多嘴。”那人拍了拍桌子,增加自己的威懾力,瞪著眼“都是元寶鎮的,那個朱老三你認識嗎”
王言坦然的跟那人狠戾的眼神的對視“認識,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他住村西頭,我住村東頭。”
那人低頭在名冊上勾了一筆,頭也不抬的說“下一個。”
聽見這話,王言轉身走到了朱開山身邊站定,打招呼“老朱大哥。”
“嗯。”朱開山點了點頭,問道“你怎么也過來了我記得你日子過的挺滋潤吶。”
老金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早年間都上萬人在這邊淘金。即使現在沒落了,那也是上百人的,隊伍拉的老長,前后根本注意不到。
“罵我”王言擺手道“這不是家里的東西都快賭光了么,就剩下十畝薄田,破屋一個,老大不小了也沒個婆娘。前一陣子爹媽托夢了,說不能再混賬下去,讓我趕緊找個婆娘生孩子,不能絕了戶。要不然等我下去,他們倆也不放過我。我害怕了呀,再說這光輸不贏,也沒什么意思,這不是就到這老金溝淘淘金,想著發發大財嗎。回去置個幾晌地,找鎮里的媒婆介紹介紹,這老婆孩子熱炕頭,知足了。”
盡管對置幾晌地的說法不屑一顧,畢竟那不是誰都能帶出去的,但交淺言深,朱開山笑呵呵的拍了拍王言的胳膊“浪子回頭金不換,好好過日子就行。”
這里人多眼雜,兩人都沒再說話,但過后,朱開山找機會肯定是要解釋解釋為什么叫朱老三的。
過了半天,都點過了名,那個官方人員大聲道“好了,都登記到冊了,以后老老實實的干活淘金,保你們都發財。要守規矩,不要鬧事,你們在這里的一切都聽金大拿的,他就是你們這的大柜。”
金大拿跟那官方人員哈著腰,隨即轉身站的筆直,四方拱手“承蒙大人看重,各位兄弟抬愛,還希望大家伙以后多多配合。這位是金把頭,讓他帶著大家先安頓下來。”
一邊的金把頭拱了拱手,招呼道“都出去,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收拾收拾明天再說。”
無用的話沒說,畢竟一邊上官府的人還看著呢,跟人家面前耍威風,那是找死呢。而且他們的威懾力不是跟這裝比拿大得來的,是靠著官府以及周邊土匪的支持,讓他們有底氣頤指氣使賺大錢。
此地是hj北部,加上現在的氣候條件比百年后更惡劣,天氣寒冷。一出門,鋪面的即是凜冽的寒風,呼吸都透著冰涼,王言瞇著眼,看著所在的環境。
遠處是被雪覆的白山,隱隱的,有那么幾個常青的植株于白茫茫中泛點綠。眼前的,幾座山圍著的,是一淌冰凍的小河,兩側的平地上散落著的幾處朽黑的木質建筑,看著還挺有感覺的。
作為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王言、朱開山二人,自然是一起行動。倆人背著行李,混在隊伍中,跟著人群烏泱烏泱的走到了相隔不遠的幾個大大的木屋中,是他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