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寶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說現在醬油廠不好干,業務艱難,生產出來的東西沒人買,廠子里有多艱難等等。最后開玩笑的問了一句秉昆,我好賴是個車間主任,大小叫個領導層,要不然我去你那給你管生產得了。
周秉昆沒有回答,只是苦笑著說,他就是看著攤子鋪的大,實際上還欠銀行貸款好幾十萬呢,可沒有肖國慶、孫趕超他們倆說的那么風光。不好的時候,可能他啥也剩不下,還要背著一身的債。
你說你的訴求,我說我的難處,驢唇不對馬嘴,大家還是好朋友。
曹德寶他們也不是傻的,肖國慶跟孫趕超倆人去看了情況之后,就明白當初周秉昆那么說未必不是想看看朋友是不是朋友的意思。邀請了兩次,肖國慶、孫趕超去了,曹德寶沒去,那就不該再開口,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要點兒臉的都能明白。
其實到了現在的這個份上,對于朋友們的這個聚會,周秉昆已經感覺沒啥意思了。肖國慶、孫趕超在他手下工作,自然話里話外的捧他,他們倆的媳婦,當然也不會說別的話。而曹德寶、喬春燕兩口子,那就更是溜著須了,畢竟周秉昆以前的條件就在那,現在自己又成了大老板,那當然要維護好。
而因著以前倒騰貨,現在開工廠,思想開闊了,見識遠大了,地位上升了,跟他們這幫人一起也沒什么聊的。就聽他們話里話外的吹捧他,抬高他。
是以這一年一次的朋友小聚,少了許多朋友間的真摯情分,多的是世俗,索然無味。
不是他看不上朋友們,是其中顯露出來的,可以衡量的差距,讓他的朋友們對他有了隔閡,再沒了真心話,漸行漸遠也是自然而然。
平常時候,盡管南方事物多,又正是迅猛發展的好時機,但周秉昆回家還是挺頻的。大抵還是如同原本那般,在南方呆一個多月,回來休息半個來月,也算是勞逸結合了。這是王言不斷給灌輸的,錢永遠沒有賺夠的那一天,孩子卻是一天天的長大,父母也是一天天的老去,媳婦也是一天天的青春不在,他不該、也不能忽視。
至于其他人,李素華還是那樣,每天樂樂呵呵的看著最小的孫女,鄭娟日常的做飯干活伺候老婆婆還有孩子們,祥和的很。
而大學畢業的幾人也回到了吉春,陳靜還是去到原本的圖書館混日子,不過這大學也不能白上,開始研究文學創作了,每天都是在圖書館看書、寫書,而且可能也是因為在京城,蔡曉光他們沒事兒就小聚的關系,還研究上了劇本。而且孩子也大了,學習習慣培養的也挺好,不用太過操心。孩子小的時候她讀書,孩子大了,還不用她耳提面命的管束,她這個媽做的還挺瀟灑的。
周秉義如同之前說的那般,去了江大任職。在八二年末的時候,調到了政府部門工作,畢竟有個好老丈人么。之前在江大工作,也只是想著再看看這女婿的成色,考驗考驗罷了。
其實在八一年的時候,郝今龍就該沒了。不過之前經王言調養了一番,哮喘也緩解了一下,多活了兩年,八三年末的時候沒的。
郝今龍多活兩年,對于周秉義的仕途影響那就不是一般的大了。這一次他沒跟原本那樣在清閑部門任職,而是在吉春的政府基層工作,還是不錯的。
郝冬梅在八一年的時候,如愿生了個兒子,還是郝今龍給取的名,叫周繼榮。有了兒子,這也就算是圓滿了。又帶了半年的孩子之后,她又繼續到吉春醫學院上學了。孩子交給金月姬帶,金月姬也愿意的很,每天都樂呵呵的。
周蓉一家當然也回來了,他們在京城并沒有如愿分到房子,馮玥也一天天的長大了,所以八二年也回到了吉春。就跟周蓉之前說的,她去到了江大做老師,馮化成進了作協,住的還是團結戶,并沒有因為提前回來,就有什么改變。該沒房子,還是沒房子。
其實在畢業之后,王言給陳靜買的那套房子就空了下來,如果周蓉、馮化成他們開口的話,于情于理,不看他們也要看周志剛、李素華老兩口,王言借給他們住都是沒問題的。但很可惜,可能是看不上,也可能是不好意思開口,反正就沒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