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說駱士賓是咋想的我后邊都布置好了,不出一年,他就得在鵬城車站街道啥的劃著小車唱著歌。現在可好,這一拳打棉花上了,是真難受啊。他咋就那么想不開呢還把那曾珊給捅死了。既然他都想死了,你說他咋不看看建華呢腦子讓驢踢了”
看著意興闌珊、索然無味,拔劍四顧心茫然的周秉昆,王言搖頭笑道“哪里能一樣啊,他捅死曾珊,那是法律上明文寫著的故意殺人,判個死刑痛痛快快。要是跑去跟建華認親,他無法確定你之后會怎么收拾他,未知的才讓人恐懼嘛。
當然主要也有喝多了之后不管不顧,曾珊那個女人我雖然沒見過,但通過資料來看,也不是啥好東西,肯定是嘴賤刺激駱士賓了,死的不冤。水自流命還挺好,要是再晚一會兒,說不定他也死那了。
要說還得是你給人家的刺激最大,眾叛親離,孤家寡人,啥都沒有了,活著也沒什么指望。要不是弄不死你,肯定輪不到曾珊。”
說實話,他其實也挺意外的,沒想到駱士賓這么想不開,當然也可以理解,畢竟什么都沒有了么,以后還要面對周秉昆的拿捏,早死晚死都是死。不過人生無常么,個人自有其主觀能動性,總有超出預料的時候。真說起來,駱士賓這回借著酒勁造事,還算是解脫了呢,干脆利落。真要是等以后要飯去,劃著小車唱著兩年以后才出來的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那對他來說,應該更難以忍受。
死也就死了,跟他沒什么關系,他也就只是讓周秉昆成了一個還算成功的富商而已
“你說的對。”周秉昆又是忍不住的一聲長嘆“可惜了啊,白忙活了”
“人生無常嘛,再好的計劃,再好的想法,誰也不敢保證沒有意外。莫說是現在激憤殺人,就是不殺,也難保被車撞死,掉河里淹死呢。現在這樣不錯了,憋了二十年的事兒總算是了了,心里頭不也通達了嘛,是好事兒,別唉聲嘆氣的。”
“哎,雖然沒費什么勁,可到底是研究了挺長時間,現在就這么完事兒了,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就是賤病。”
“你們哥倆躲在這說什么呢什么又是空落落,又是賤病的。”
看著笑呵呵的走過來的周秉義,王言搖頭道“公司發展太好,不知道怎么干了,有錢也不知道怎么花,這不是跟我取經呢嘛,秉義大哥,你說他這是不是賤病。”
今天是九四年二月三號,小年,老周家又熱鬧起來。在外讀書的孩子們都放假在家,周秉義這個公務人員也早早的下了班,帶著老婆孩子過來吃完飯。馮玥是中午的時候過來看了一眼,沒有久留,回去跟馮化成過了。除了周蓉,一家人算是齊了。
倒也不是說馮玥跟老周家不親,不說親情的問題,就是現實點講,家里大舅、小舅,還有個叔,一個比一個牛,哪里還能不親的。也二十來歲的年紀,這些怎么可能不懂。只是像這種一家人都在的日子,她不想給周志剛、李素華添堵。
雖然跟她沒什么關系,但在這樣團聚的時候,她自己坐在那里,難免就看著她想周蓉,敗興,不好。再說她跟同輩的兄弟姐妹,關系還是差了一些,桌上聊的時候難免忽視她,這時候她自己也不自在,還是跟親爹一起好一些。
馮化成混的也不錯,離了周蓉屢出佳作,名聲又起來了,又跟一個二十多歲傾慕于他的小姑娘走到了一起,還挺好的
“嗯,那確實是,秉昆吶,你這太過分了。”周秉義坐在沙發上說道“錢多了還發愁,可真是,我要是你,做夢都能笑醒。你這還愁上了,哎呀,比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