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邊烏泱泱的一堆人聲討著韓春明,看起來對于沒有收到邀請去隨禮,都很有些意見,顯著他的好人緣。
用韓春明二姐的韓春燕的話說,這韓春明就是活菩薩,對誰都好。原本劇情中,才不過在義利食品廠干了三兩個月,被開除的時候,那是哭天抹淚的工友送別,甚至看門的大爺都對韓春明離去感到惋惜,潑了程建軍一身的水。雖然這多少有些不現實,但在這個世界中,韓春明就是有著這樣的魅力,就是這么受歡迎。
看著場中的喧鬧,楊華劍招呼著“韓春明,你上來給大家解釋解釋,要是大家伙兒不滿意,有你小子受的。”
韓春明笑呵呵的,彎著腰,躬著身,不斷的揮手給大家致歉,接過了手中的話筒說道“對不住大家了,哥們兒也是沒辦法,家里條件不夠,地方也小,實在是擺不開那么多的桌。以后哥們兒發達了,保證請大家連吃三天山珍海味,讓我兒子給他的叔叔阿姨們倒酒,大家就別跟我計較了。我之前可是打聽了,咱們這么多人,結婚的都沒有幾個,你們可該抓緊了啊。”
這話當然沒人在意,那些人也沒有較真兒,不過是架秧子起哄罷了。他們之中也不是沒有結婚的,可是也沒叫別人,都那個樣。
說了幾句媳婦好的話,韓春明拍著楊華劍的肩膀“看到楊書記我想起來了,你小子可得給楊書記鞠躬感謝楊書記救命之恩啊。一九七三年臘月二十三,咱們楊華劍同志偷偷給自己過了一小年”
這話一開頭,王言就知道這事兒是跑不了了。都是有劇本的,這話開了頭,一會兒定然也要到表演節目的話題,自然仍舊能扯到彈鋼琴上。
避免這種事兒發生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不來。只要來了,以韓春明的好人緣,在這些同學中的一些威信,肯定就少不了上臺說兩句。一群有著共同經歷的人,提起曾經那些共同經歷的趣事就是必然,話趕話的說,總歸能說到表演節目娛樂大家。
所以還是如同原本那般,韓春明跟臺上嘻嘻哈哈的說著之前經歷的那些事兒,大家共個情,而后便想要走人。楊華劍拉住他起哄要讓他表演個節目,幾句話后,楊華劍拍著鋼琴說道“給我們談個鋼琴吧,我可跟你說,找這家地方,就是因為有鋼琴,有剛才小芳拉的手風琴,讓咱們吃好喝好的時候,還能玩好。”
“您快別逗了,彈琴就咱們這幫老插有誰會彈琴啊有沒有”等了一會兒,沒見下邊有人回話,韓春明攤了攤手“看,沒有吧。但凡有一個,哥們兒管他叫爺。毛地圖,你行不行”
程建軍的屁股已經坐不住了,聽見韓春明揚言要叫爺,更是身體做正了一些。
他會彈鋼琴,因為他在鋼琴廠調琴的,不會彈琴如何調琴。如果現在他上臺去彈上一曲,讓韓春明下不來臺,那肯定大出風頭,這幫同學們肯定高看自己一眼。
嘰里咕嚕的轉了半天眼睛,他抬起頭來想要說話,卻正看到王言笑瞇瞇的看著他,嚇的他一個激靈,趕緊的偏移目光又縮了回去。
而后又看了一眼,見王言沒再看他,他長出一口氣,不過他看到旁邊給王言扒花生的蘇萌,忍不住的咬了咬牙。他知道蘇萌是個眼睛長腦門子上的女人,可是看著蘇萌那個樣,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韓春明已經走下了臺,要回去坐下了。
楊華劍說道“既然韓春明這小子不行,那我們也不強迫他,這就讓服務員上”
“別介啊。”程建軍大聲的打斷了楊華劍的話,開口道“韓春明,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對,那你不會談,可不代表別人不會談。大伙兒說是不是啊”
他這么說話,別人如何不知他的意思,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精神,下邊的一幫人紛紛起哄。
毛地圖,就是插隊時尿了兩次床的那個,嚷嚷道“建軍兒,你小子行不行啊行就來一個。”
“行,春明,今天我還就跟你叫這個板了。”程建軍站起身來“你說,我要是彈出聲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