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可不是光出聲啊,我說的是得彈出曲子。”韓春明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是不了解調琴要會彈琴,也或許,是相信就算輸了,程建軍也不會較真兒,真的讓他那么難堪。
事實上也確實是,換個正常人在程建軍的位置,或許都不會出這個風頭。就算出風頭了,在真的彈出一首曲子之后,更不應該去真的讓韓春明叫爺,而是大度的表示,都是玩笑話就算了吧。如此一來,既在同學面前出風頭,又給在場的人留了一個好印象,他在同學中的人緣立馬就會好很多,畢竟沒有人喜歡斤斤計較的人。
不過程建軍就那么做了,就是讓韓春明叫爺了,那他就落了下乘。雖然韓春明確實是難堪、出丑,但其實韓春明的人緣反而更好,因為他玩的起。
“好,就彈一首曲子。”程建軍拍手肯定,繞過人走出來到了中央的過道站著“王爺,您怎么說”
這話一出,還有些烏泱泱起哄架秧子的人就沒話了,都看著王言,想要知道他會不會掀桌子暴起,將程建軍一頓毒打。
王言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笑呵呵的看著程建軍“你跟春明叫板,問我怎么看怎么,你是也想跟我賭一賭看來你是對我有意見啊”
“王爺,看您這話說的,在座的誰不知道您當年多威風我怎么敢對您有意見。”
直面笑呵呵的王言,程建軍當然發虛,不過話說到這了,他也沒有退的道理。大家都一個院住著,小時候打他也就算了,家長不管,警察不抓,那沒辦法,就不信現在都有老婆孩子了,王言還敢動手揍他。要是那樣反而還好了,反正他相信王言就算敢打他,也不敢打死他,只要挨了打,他立馬就報警,今天高低把王言送進去,省的整天看王言臭得瑟,也一解心頭恨。
他定了定心神,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蘇萌是咱們三中有名的金嗓子,以前學校有什么活動可沒少表演節目,我想著光彈琴沒有唱歌,沒什么意思,就想問問您,能不能讓蘇萌唱歌,我給她伴奏。本來沒想跟您賭,不過您這么說,那索性就賭一賭,王爺,您說怎么樣大家伙兒說說,王爺賭不賭”
隨著他起頭,一開始有兩個膽子大的,藏在后邊的好事者跟著起哄,漸漸的就匯聚一堂,都是慫恿著王言賭。
到了這會兒,王言不賭已經不行了,如果退了,那對于他的威勢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過這程建軍確實挺會的,說那話的意思不就是挑戰他呢么,他說話了,這才回頭找補,把蘇萌扯了出來,好像是他上趕著賭,他先找麻煩一樣。
不過王言沒有在意,像這種不是殺伐主題,和平環境的劇情,他輕易是不會弄死人的。反正也沒什么意思,就玩唄。
他伸出手壓了壓,起哄的人們就靜了音,隨即他看著程建軍“春明是沒腦子的傻小子,知道你在鋼琴廠調琴還跟你打賭,這沒意思。不如咱們倆單獨來,這樣,我要是彈出曲子來,你跟我叫爺。大家伙兒說說,程建軍跟不跟我賭”
這下才安靜沒一會兒的眾人又喊了起來,甚至比剛才更歡許多。
程建軍做不到王言的澹然,他剛才還一臉笑呵呵裝作不在意的臉,已經尬住了,有些騎虎難下。因為王言賭他會不會彈,他是穩贏的。現在要賭王言會不會彈他確信自己從來沒看到過,更沒聽說過王言會彈鋼琴,可是看著那澹然自若,看不出深淺的欠揍的笑臉,他無法確定王言是裝模作樣的為了面子硬挺著嚇唬他,還是真的會彈。
一邊的韓春明愣了一下,看著起哄的同學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他就是剛才鬧的挺開心,這兩年也沒怎么跟程建軍親近,就忽視了程建軍的事。他當然知道程建軍小心眼兒,而且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從插隊回城以來,程建軍就跟他這不對勁,尤其在他跟蔡曉麗搞對象之后,所以一點點的就有了隔閡。
他可不認為,以程建軍的小心眼能大度的讓自己不叫爺,一定會洋洋得意的看著他,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所以他現在倒也不是后悔,因為已經沒地方后悔了,就是怪自己得意忘形欠考慮,功力不夠
蘇萌早就在桌子下邊扒拉王言了,盡管她一直對王言很有信心,但是一起過兩年了,確實沒聽說會彈鋼琴的事兒。她認為,王言只是為了面子,故作鎮定的嚇退程建軍。她扒拉王言,就是希望冷靜冷靜,別到時候不好收場。可惜,話已出口,同學們又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已經收不回去了
終于,程建軍咬了咬牙,大聲喊道“賭了。”
他可是一直默默關注王言呢,雖然走運上了大學,可是學物理的。還每天都早早的回來,沒見在學校里邊怎么呆著,不像是有功夫參加學校社團,培養愛好的樣子。他就不信了,一個流氓還他媽會彈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