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的夜晚,不燥不熱,乘著夏日的晚風,呼吸著雖然并沒很清新,但遠比四十年后要強很多的空氣,抬頭仰望著照見萬古的星河,別是一番趣味。
王言寬慰著韓春明「程建軍那么小的心眼兒,這事兒肯定過不去,我估計啊,他也得喝悶酒去,喝的比你還得多。」
「我就是賤的。」韓春明拍著自己的嘴「王爺,您說的對,我就是沒腦子的傻子,大傻子,您說我沒事兒跟他打什么賭啊這下好了,給我自己裝進去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啊,就不能太得瑟,得意忘形,必有災殃啊,現世報來的忒快了。」
「行了,爺都叫出去了。雖然以后肯定是有人拿這個事兒打趣,但是就跟你站臺上說人家毛地圖似的,你怎么調侃人家的,人家到時候怎么調侃你就是了,這會兒知道不好受了沒地兒后悔去。你還算好的呢,雖然確實叫了爺,可也落下一個玩的起的好名聲,以后那些同學肯定跟你更好三分。程建軍就慘了,自己挑的事兒,自己還不認賬,只能贏不能輸,他這次是徹底臭了。」
「就是該王爺,以前您沒跟他玩過,您不知道,他以前雖然有些小心眼兒吧,但其實也還可以,不像現在這么招人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這小子自從回
城以后就越來越鬼,到處耍心機,真是」
「你管天管地,還能管人家怎么變」王言搖了搖頭,又走了片刻,看著韓春明已經算是清醒了,說道「之前總聽你念叨那個破爛侯怎么沒動靜了這都一年多了,也沒喝上酒。」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反正他就是死活不往咱們胡同來,問他也不說。他收破爛,家里堆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都沒地下腳,去他那也喝不了,這就一直沒再提這茬,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韓春明情緒變化的很快,之前還悵然呢,這會兒就精神起來,因為說破爛侯,就說到了那些個老物件兒「我在他那看到了三個琺瑯彩的小碗,碗底兒落著款,分別寫著茶飄香、酒罷去、再回樓,應該是一套四個,破爛侯說少的那個叫聚朋友。做工精致,保存完好,真是好東西啊。我一定得把最后的那個找出來,到處來讓您瞧瞧。」
王言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對那玩意兒興趣不大。不過倒是也沒有劇透,讓韓春明自己玩去吧。
自從他拿下了蘇萌,劇情就已經面目全非。沒了蘇萌,就沒了很多的亂七八糟。
而按照補位遞進的原則,蘇萌跟了王言,韓春明娶了蔡曉麗。那么原本跟著苦守了七年的濤子就沒人守了,他又到了結婚的年紀,總也不能繼續單著。所以就跟之前韓春明結婚時候,馬都說的找回城的知青,濤子真就找了個北大荒回來的,人也挺漂亮,去年十月結的婚。現在懷孕六個月,也是挺著大肚子,現在濤子就是跟著韓春明一起,有散活賺外快的時候,倆人就去掙錢,沒活就在家伺候媳婦,正經的好男人。
那么濤子提前好多年有了媳婦,目前還在遙遠的大洋彼岸,還只是個十五歲毛孩子的關小關,自然又是另外的人生走向。
已經大不同
就這么,三人走在寬敞的長安街上,蘇萌一襲白裙,小孩子一樣的晃悠著,后邊,雖然算是醒了酒,但依然迷迷瞪瞪的韓春明,跟著身邊推自行車的王言一起漫步熘達。
走了一個來小時后,眼看著快到,韓春明才清醒過來,蹬著自行車不過一會兒就回了家
院子門口,程母正在那拿著撮子往一灘穢物上灑土,而后用著掃帚一點點的將穢物掃盡撮子,倒進一旁的一個小鐵桶中。
韓春明一看就知道怎么事兒,他下了自行車,笑呵呵的問答「姨,這是我叔喝多了,還是建軍喝多了啊」
程母瞪眼看了一眼韓春明,又看著后邊從自行車上下來,整理長裙的蘇萌,再看看邁著大長腿正下車的王言,冷哼一聲,沒有回話。
這應該是程建軍說了什么話,叫程母大致知道了一些事情,對王言跟韓春明倆人有意見了。想也正常,程建軍那種小心眼兒是骨子里的,他即便喝醉了,說的話也是對他有利的,也是再說王言跟韓春明怎么怎么排擠、欺負他,因為他就是那么認為的,說的是他的大實話。
「姨,您忙著,我們回了啊。」韓春明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即便這個長輩不怎么樣,他也依然禮貌。
王言就干脆多了,跟本沒話,最后的蘇萌倒是招呼了一聲,而后便進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