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盯著劉一統的臉,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咱們都是自己人,確實不應該瞞你。不過你得答應我,千萬不能向外透露,半個字都不行,那可就是害我了。”
“這就對了,你放心,我絕對爛肚子里,保證不害你,我就不是那樣的人。”
“昨天晚上,我那個隊長的手下”
唉聲嘆氣的說完了這件事的倒霉經過,王言搖頭道“日本人剛走,一個是特高課的情報科長,一個是領事館的領事,沒有告訴我具體職位,但想來應該地位不低。他們就是來找我算賬的,他奶奶的,我賠了二十萬美刀,這事兒還不一定能過去呢。娘的,這人倒起霉來,真是喝涼水都塞
牙。”
劉一統是很想笑的,但是看到王言一臉的倒霉樣,他實在是不好意思的笑出口,只能硬憋著說話“這么說你確實是倒霉,不過要我說啊,你這次的事兒雖然是陰差陽錯,還賠了那么多的錢,但其實結果還是不錯的。畢竟是破壞了日本人在法租界的布置,等到過一陣子消息傳開,其他兩黨對你都高看一眼啊。這不是給你自己弄了個護身符么,多好的事兒。
現在日本人那么猖狂,咱們兄弟雖說給法國人當差,可是看著日本人占我國土,戮我同胞,那也是心里有氣啊。咱們是沒膽子跟日本人作對,但你這誤打誤撞,也算是壞了日本人的好事兒。我為你高興,來,好兄弟,敬你一杯。”
“想笑就笑,憋著干什么回頭憋出病來,還要說我的不是。”王言沒搭理劉一統,獨自喝了一杯惆悵的酒“你說的那些對也不對,據那個吉村建志交代,他只是負責法租界滲透適宜的長官之一,他只知道有其他的人,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剛才那兩個日本人來找我算賬,他們只是不知道審訊室內發生的事,不知道被抓的井口浩二跟吉村建志交代了多少,但是其他的事,他們可都是一清二楚。
所以你說我這次誤打誤撞,掀出了一部分人,又有什么用你不會認為法國人真的很強吧即便他們強,可對他們來說,這里是遙遠的飛地,怎么都是賺。日本人要是真的動手,公共租界與法租界唾手可得,我看吶,早晚都得落到日本人的手里。
如果我提前知道手下的那個隊長是日本特務,那我一定會引而不發,等到合適的機會敲日本人的竹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搞的這么被動,又裝孫子又賠錢,還他娘的不討好。老劉啊,你以后多留神吧,現在我是杯弓蛇影,看誰都像日本人潛伏的特務。”
劉一統苦笑著搖頭“我哪敢笑話你啊,咱們吶,都是給人裝孫子的,夾在中間受著好幾頭的氣,誰也笑話不著誰。你這一次確實是危險,不過你能耐大,有價值,又確實是無心之失,這些日本人都能判斷的出來。最主要的是,你還掏了買命錢,這關算是過了。以后啊,你可得低調一些,時間是個好東西。即使現在日本人看你不順眼,等過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你說的不是屁話么,到了我這個份上,就算是再低調,那也只是在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那里低調罷了。在那些大亨的眼里,我不是跟燈泡一樣況且我又綁了高云昌,這個老東西可是一直跟著張小林的腳步走的。這次之后,說不得還要跟張小林那個王八蛋做過一場,說不好啊,最后出來調和的還他娘的是日本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