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了,不過大村先生,到時候我需要一份詳細的名單。你應該理解,我總要知道誰是朋友,對不對”
“這是當然的,喝酒吧。”
大村彰弘仰頭喝光了手里的一小盅酒,留下一句告辭,之后再聯系,便干脆的起身走人。
見著小日本離開,邊上偷聽了半天的齊四拿著餐具過來,看著桌上的飯菜,擺手招過遠處的經理,待其過來,他指著面前的飯菜說道“把這些菜全都送出去給那些乞丐,告訴他們一會兒還有,明白了吧再給我上一桌新的”
對于傻小子自作主張的舉動,王言沒有說什么,只是莞爾一笑。就這么看著服務員來來回回的忙活,又偏頭看著外面咧嘴傻樂的小乞丐。
直到面前的飯菜被清空,重新上了幾道涼菜,他才慢悠悠的吃菜喝酒,好笑的說道“四兒啊,你得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店里人多眼雜,你知道誰是日本特務他們回頭匯報上去,那會給咱們找惹麻煩的。你是不是最近在大同那邊,跟那些赤化的學生混多了,被影響了”
“怎么可能”齊四連連擺手“就是不愿意吃小日本吃過的東西罷了。再說了,我就不信他們不知道我的過往。小孩子最記仇了,我這么做又不是說不過去。用你教我的話說,這是保持前后一致,維護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固有印象。”
“你啊”王言用筷子虛點著他,搖頭笑道“到底是長大了,也不知道當初逼著你讀書是對還是錯。”
“當然是對的,不認字不讀書那不是睜眼瞎嘛,連畫本故事都看不明白。”對上好大哥深邃的,看穿一切的雙眼,齊四縮了縮脖子,復又梗著脖硬挺,轉移話題“言哥,咱們真幫日本人做買賣”
“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沒得選擇。你都聽到了,張小林死了,青幫之中就是我最大,不跟日本人更親密一些,他們放心的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況且咱們也沒舍什么,只是態度松動一些罷了。跟日本人合伙做生意,咱們又不賠錢,這叫雙贏。怎么,你有意見”
“我哪敢啊,這不是想不明白,學習呢嘛。”
王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自顧的吃菜喝酒。
他可以肯定,
齊四就算沒有加入紅黨,現在也得混個外圍成員的身份。正如他所說,這小子之前跟著他在大同大學廝混了那么長時間,可不是就受了影響么。
齊四本身就因為小時候的事憎恨日本人,再有紅黨負責宣傳的人一通輸出,從個人到民族,從小家到大家,并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能給這小子說迷糊了。這跟所謂的混江湖還不同,齊四不是沒有心眼兒,否則也活不到現在。只是他從小苦難,顛沛流離,對于共產之理想有更大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