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自然是沒有仆從的,他自己一個人,打著井水,擦著屋內的灰塵,灑掃著院落,一直忙活到了晚上,這才算是收拾妥當。
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他從屋內拿出將軍錢,裝好了驗傳,晃晃悠悠的出了徒河城,去到了館驛旁的酒食店吃飯。
不出意外的,他看到了今天一起去面見大將軍的好幾個相熟面孔,全是兜里空空,饞蟲作祟的寒門士子,得了先發的薪俸,第一件事就是先來酒食店消費一番。
美滋滋的吃了一頓全是肉的飯,喝了一壺酒,郭嘉暈乎乎的回到了家中,胡亂的脫去衣衫,就那么躺在柔軟的棉被上睡了過去,不時熱的翻個身,吧噠吧噠嘴,睡的香甜
翌日,尚未睡醒,郭嘉便被人從窗戶外叫醒。
迷糊的睜開眼,打了個大哈欠,郭嘉看著打開的窗戶外,站著的一個笑呵呵的青衫年輕人。
郭嘉感覺身上特別的軟,一點力氣也沒有,索性也沒恁多禮,坐起身將頭發捋至腦后,隨意的拱了拱手“昨夜酒醉,故爾大睡,先生何來”
窗外之人顯然也是見多識廣,根本不覺得郭嘉有什么不對,拱手還著禮。
他是負責帶人辦理工作問題的,除了冬天,在溫暖的時候來到遼東的士子,大都跟郭嘉一個德行,沒甚出奇。畢竟長途跋涉,遠來遼東,見了大將軍得以安排去處,在遼東安家落戶,又多數都會去館驛附近的酒食店大吃大喝一通,那里的酒可是烈酒,整個人一下放松,如此模樣實在平常。
他說道“某乃理政府一小吏爾,不敢當先生。此來乃為先生官事,還請先生穿衣梳洗,隨某往理政府領印綬,官衣,再出城選良馬一匹,往先生今后所治之地走一遭。兩日后,先生當赴任矣。”
“勞煩稍待。”
郭嘉拱了拱手,硬挺著身上的無力爬起身,穿好衣服,盤好頭發,在院里打了水,又找到木盆洗了臉,還翻找著行囊,弄了用草木灰制成的牙膏,找出這時候的牙刷,擦擦擦刷了牙,接著又跑到廁所通順一番,這才混身通泰的跟著小吏一起離開。
出門又去了不遠處的理政府,領取了印綬,以及四身青衫,兩套春夏秋,兩套冬日的棉裝,還有三雙官靴,兩雙布質單靴,一雙獸皮棉靴,這是遼東制式民官服裝。此外還有四條玉帶,就是腰帶,跟衣服都是一身的。
印綬,是分開的,印是印,綬則是掛著印的絲帶。在遼東,印綬是一體的。印分材質,綬分顏色、材質,配合著腰帶一起,用于區分官職。
如亭長乃青石印,麻布綬,麻布腰帶。進一步的鄉長,乃白玉印,綢綬,綢腰帶。依次往上,印的材質愈來愈好,綬和腰帶也是越來越漂亮。
印有兩方,一方乃是個人的品級身份印,另一方則是職位官印,亭、鄉、縣之類的,都有一個單獨的印,這是地方印,不隨長官走。
衣服鞋則不論官位大小,都是一樣的,辦事的吏員也是一樣的裝扮,這屬于統一官府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