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畢部遷徙完畢的時間,要比預計的晚了許多。等到了計劃的區域落定,草原上已是一片枯黃。
王言也解散了突厥的隊伍,讓男丁們回去幫家里干活。他們很忙,要蓋氈房,要蓋棚子,要弄牛羊馬的圈,還要盡可能的再收集一些草料,給牲口度過冬日。
如此安排了一番,王言也帶著一大堆的牛羊馬的戰利,以及馬馱著的用著繩子拴著的七千余顆死人頭!
“殿下,某不辱殿下信重。”這是王言見到楊廣以后的第一句話。
此時的王言也很狼狽,一樣是乞丐的樣子。頭發成了窩,臉上臟兮兮的,身上的皮甲、衣服,甚至是靴子,完全的成了暗紅色,馬槊光亮的槊桿也是糊了一層紅。整個人宛若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般。
身上的味道更是沒法聞,熏人的很。
但楊廣還是沒有嫌棄,他雙手拍著王言的肩膀:“好啊!好!連日征戰,甚是乏累,本王不與你多說,趕緊去好生洗一洗,大吃大喝,睡他個三天,然后咱們再說。熱水、酒菜,全都準備好了,快去吧。”
“謝殿下。”
王言道了謝,隨即一招手,帶著剩下的三百余人進了雁門。
這時候王言就沒有跟他們一起了,好好的洗了個澡,換了三遍水,又穿上舒適的新衣服,吃了一頓楊廣帶來的廚子精心庖制的飯菜。
緊接著便大睡起來。
他也確實疲憊了,一方面他要總攬全局的戰斗,自己還要上陣去殺,同時也要關注到由畢部遷徙的各種事情,凡此種種全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尤其對面的突厥大軍一天多過一天,他要動的腦子也一天多過一天,戰斗的激烈程度也是與日俱增,每天都在高強度的戰斗,不斷的轉移。
雖然讓他如此持續一年兩年也沒有問題,但疲憊就是疲憊,眼下徹底無事,他自然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打仗都是這樣,各個位置有各個位置的壓力,一場大戰打完,活下來的人都要好多天才能休息的過來,恢復一些狀態。
不過王言有著變態的身體與精神,他只要安穩的一覺睡到自然醒,就全都恢復了。
所以前日里洗漱吃喝完畢睡下,到了第二天,王言又是日常的早早醒來,慢悠悠的打了一套拳,洗漱一番,正在他吃早飯的時候,楊廣帶著人快步走了過來。
“殿下。”
“吃你的。”楊廣擺了擺手,在一邊坐下,笑著問道,“子言連日征戰,怎地起的這般早?”
“習慣了,在戰場上風聲鶴唳,放松不下啊,過幾日便好了。”
“哎,當年我……”
楊廣講了講他跟著大軍出征混資歷的戰績,自我吹噓了一番,隨即對著大口吃飯的王言說起了正經事兒。
“父皇已經同意由畢部之事,并下旨開設榷場,與突厥通商,由本王總管。至于你的戰功,昨日已經統計過了,今早本王已命人快馬加鞭送去大興給你請功,具體如何封賞,要等跟都蘭談完才行。
突厥五萬大軍隨著你們過來,已經遣使往來。此事若談不妥,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不過你不必心急,本王保你封侯。”
“謝殿下。”王言拱了拱手,“某有殿下關照,自是不慮此等事。倒是跟隨某征戰許久的軍士們……”
“死傷者一律厚待,活下來的全部提一級,也算你在軍中舊部。”